香菊並沒有說究竟是什麼事,想是看琉璃年紀小好糊弄,想先博取了琉璃的同情心再論其他。只是,她的話音一落,太后、皇上並駱小六三個人神色陰沉,唯有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不愧是她相中的人,反應就是快。
還不等皇后給添把柴,駱小六就從座位上起身,他神色陰沉,直奔著香菊就去了。
琉璃眼疾手快,連忙起身拉住舉腳就要踹的駱小六,衝著香菊嬉笑道:“這位姐姐想必是讀過書的,說出的話就是不一樣,真是一套一套的。”
埋汰人的話,琉璃真是張嘴就來,這是在宮裡,香菊一身宮女打扮,身份已定,哪裡會是讀過書的。不過,香菊沒讀過書,卻能把求情的話說的這般漂亮,博人同情,可見其心機深沉。
琉璃語畢,也不等香菊接話,就神色疑惑地接著問:“只是恕琉璃年紀小兼之才疏學淺,這每個字,我都能聽明白,怎麼連起來就不懂了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位姐姐身在慈寧宮,又有皇上皇后坐在旁邊,難不成還有什麼冤屈不成?如此,確實值得好好說道說道。”
香菊的臉色頓時呈現青色,她抬頭看向句句誅心卻面上帶笑的琉璃,只覺得心裡一陣發寒,這哪裡是良善易與之輩,分明是披著羊皮的狼,頃刻間就扯了皇上與太后做大旗,找她求情,無異於自尋死路。她登時打了退堂鼓,看也不敢看皇后的臉色,低聲服軟道:“奴婢不敢。”
駱小六見香菊老實了,忍不住嗤笑一聲,他將琉璃拉到自己的身旁,怪道:“不管什麼人都姐姐妹妹的叫,也不怕侮了你的身份。我可記得你說過,你只有親姐一枚,表姐三枚,沒得其他姐妹。依本皇子看,這數正好,卻是不必再添了。”
琉璃一愣,很快輕笑出聲,沒有應話。
古代就這點不好,什麼姐姐妹妹總能扯到娥皇女英共事一夫那個層面上去,其實,她真是沒這個意思,在沈府的時候,陳氏身邊的丫鬟,琉璃都是以姐姐相稱的,便是入了宮,對太后身邊的人也是有禮有貌的,從不覺得掉架。
琉璃心底覺得駱小六無理取鬧,別人了不這麼覺得。
太后聽罷,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收起了為難的神色,順著駱小六的話,對琉璃說:“小六這話說的在理,那不過是個伺候人的賤婢,哪裡配得起你一聲姐姐,她倒是不怕折福短了壽!”太后說完轉向馮嬤嬤,厲聲道:“還等什麼,快拖下去處置了!沒得杵在這裡礙人眼。”
從頭到尾駱小六隻站著看著,並不出言制止。
皇后神色焦急,有心說什麼,可她被六皇子直勾勾地盯著,只覺渾身發冷,求情的話哪裡還能說的出來。
倒是皇上見狀皺了皺眉,駱小六即便寡淡,也沒道理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認識吧?恍惚間,他猛然記起駱小六剛進慈寧宮說過什麼綠帽子的話,他眼睛一縮,突然站起身,制止道:“等一下!”
太后的臉色騰地就變了,她著實有些惱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也不管皇上是什麼意思,劈頭蓋臉發火道:“怎麼?今日皇上對夫唱婦隨很感興趣啊,在這慈寧宮,哀家的話都不管用了?一個個的,卻是準備不氣死哀家不算完了?好好,我老了,礙你們的事了!”
琉璃心下一驚,她從沒見太后無理取鬧過。琉璃急忙上前,一邊廂攙著太后的,另外一隻手伸到太后的身後,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為她順氣,不過,太后畢竟是在跟皇上生氣,勸解的話,就在她的嘴邊上了也不好說。
琉璃不好說,皇上想說卻又怕那會是聽錯了,糾結著不知該怎麼說。
唯有六皇子毫不不避諱,他輕笑一聲,安撫道:“皇祖母不必生氣,父皇不是那種不孝之人。依孫兒看,想必父皇是有話要問孫兒。皇祖母開恩,便讓父皇在此耽擱一時半刻也無妨,左右還不到用午膳的時間。皇祖母,讓琉璃先扶您到裡間休息片刻,這事交給孫兒處理,保準辦的漂亮,還耽擱不了您用午膳。”
太后甚少見駱小六嬉皮笑臉,一時竟是分辨不出他的意思。
太后氣急,眼睛一眯,握著琉璃的手略微收緊,她已經老眼昏花,對人的五官只能看個大體,氣惱之下,她看不到六皇子眼裡的陰冷,她還以為六皇子記起了香菊,想要留下那個孽種。她正待出言反駁,皇后倒先著急了,原因無他,她還沒有老眼昏花啊。
皇后從側面看著駱小六臉上的冷笑,哪還猜不出他心裡什麼意思。若是沈琉璃果真順從地躲到了內間,香菊和孩子保準不聲不響地就被處理掉了,那她的‘仇’卻是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報?她被禁足的怨氣,卻要忍到什麼時候?計家被算計的不滿,什麼時候才能發?
思及此,皇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她對著皇上建議道:“皇上,這是不是有所不妥?香菊懷的是逸兒的孩子,眼下,沈小姐雖然名分不正,可她好歹是逸兒將來的正妃,這種事都隱瞞於她,是不是過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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