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青年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他沒笑、當然也沒哭,臉上的表情唯有用“面無表情”可形容一二,膚色蒼白中帶著一抹潮紅、唇色淺薄,臉上處處都透著一股彷彿大病未愈的,不健康的蒼白。
單看那張臉看著實在讓人懷疑他下一秒暈死過去,好在從那雙眼睛裡還能看得出他還活得好好的。
也不怪黑澤陣會說這句話——這家夥性格裡一直有一股子瘋勁,只是藏得好而已,再加上他的身體狀況,哪天一個沒想通自己把自己玩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擔心我會死啊?”
羽淵千秋默然了兩秒,重新回他:“放心好了,在你死之前,我可不會死。”
黑澤陣難得勾了勾唇。
這話說得乍一聽上去頗為難聽,很不像是羽淵千秋在外人面前一貫油滑的說話習慣,但其中的含義其實單從字面上理解就行了——在他死之前,他當然也會努力保全好自身的安危,不至於隨便死了。
在他不把自己玩死的時候,其他人想讓他死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至於黑澤陣自己——他自覺自己現在還沒什麼想死的想法,更沒有羽淵千秋那麼瘋,身體素質更是比現在的羽淵千秋要好不止一星半點……總之他要死也沒那麼容易。
而如果哪天真的不巧,他們兩個中間有一個人先死了……另一個人就算是不死也快該死了。
“明年新年還是繼續放《命運的捉弄》吧,看習慣了。”
黑澤陣說。
“正好明年看完電影我便去義大利了,後年到時候多給你找幾部電影,省得你把裡面男主的臺詞直接倒背下來了。”
“然後過幾年到日本,新年的時候再繼續放《命運的捉弄》?”黑澤陣反問。
“呀,果然還是你懂我。”羽淵千秋理直氣壯。
從那一年後,不管是羽淵千秋、還是黑澤陣……也都沒再在12月25日過聖誕節過。1月7日的聖誕節也不再過。
琴酒依舊被組織裡的人偷偷抱怨是“工作狂”。
君度也依舊被組織裡的人當面吐槽“閑得讓人眼紅”。
幾年之後,羽淵千秋從義大利飛到了日本,在東京的淩晨四點鐘把黑澤陣一個電話叫了起來接機。
而那一年的新年,兩個人依舊是在一個遠渡重洋的電話裡過的。
羽淵千秋和黑澤陣都同時聽到了從對方的手機裡外放傳來的電影聲音,兩個葉甫根尼在同時說出了兩句一模一樣的臺詞。
而後是,從對方的手機裡傳來的一聲輕響。
“叮”的一聲,像是兩只酒杯相互碰撞、一瞬即分發出的響聲。
而那年之後的、第二年的新年裡,兩個人重聚在東京。
依舊是慣例的,無聊的、看了不知有多少遍的埃利達爾·梁贊諾夫導演的《命運的捉弄》,以及相互碰撞在一起的香檳酒。
也是這一年新年,兩個人都沒再去猜對方所贈送的新年禮物是什麼。
——禮物拆開後,是兩枚一模一樣的,由紅色和金色構成的,錘子、鐮刀與金星組成的小小徽章。
心照不宣地,兩隻手再度默契一同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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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潛藏在黑衣組織裡的臥底,羽淵千秋的日子在外人看來其實相當無聊。
他在組織裡認識的人很多,但能稱得上相熟的人卻寥寥無幾,會經常湊在一起的更沒幾個。
boss沒幾個人敢打擾,琴酒是前搭檔,但多年來兩個人之間有時候也沒什麼話好說的;朗姆每天都在勾心鬥角,而且每次見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更是糟老頭子一個,同樣沒什麼好說的;至於貝爾摩德——要是被她纏上只能說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都要做好有“驚喜”的準備。
於是在雖然就算組織裡不放新年假期、組織裡的大部分成員也都會自己給自己放個假、偶爾還會和關系不錯的同僚玩一玩的前提下,羽淵千秋——居然沒人知道他每一年的新年都在哪、又都幹了什麼。
這個問題如果拿去問琴酒、貝爾摩德等人,大抵會被反罵一句“神經病”——沒事關心那家夥新年都在做什麼幹嘛?給自己找晦氣和不痛快嗎?
反正琴酒不好奇,貝爾摩德、朗姆也不好奇,降谷零也不好奇。
大概只有……赤井秀一和宮野志保有那麼點好奇。
赤井秀一好奇的原因之一自然是因為他是個臥底,還是個來自fbi的臥底,“隱私”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能算是“隱私”,剛剛進入組織、還跟在羽淵千秋身側的時候,他對於羽淵千秋的一切情報都恨不得打聽個一清二楚。
羽淵千秋在每年的新年都會消失個幾天,時間不定,有短有長,短則一天長則三五天。沒人知道他在消失的那幾天去了哪、做了什麼,也沒人會好奇這個,也更沒多少人敢跑到他面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