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很多手段都還是當初在君度手中學到的。
那天君度跑到阿笠博士家裡來的時候,其實她是真的做好了跑出去一槍殺死他的打算的。
……如果沒有被江戶川柯南和阿笠博士阻止的話。
與其每天都這麼躲著,擔驚受怕的,還不如拼死博一下好了。
可惜被江戶川柯南和阿笠博士給攔下來了。
其實就算沒有江戶川柯南和阿笠博士攔住她,灰原哀心裡明白,她也不可能打得過君度。
雖然她的槍法不是君度教的,而是蘇格蘭威士忌,但她一直帶在身邊的那支手槍,的確是君度送給她的。
一隻銀白色的,刻有纏枝玫瑰紋路的精巧手槍。看上去比起真正的槍支,更像是一個漂亮的、仿造的工藝品,拿去參加展覽說不定也能闖進前三。
但宮野志保清楚,那的確是一把再真實不過的熱兵器。哪怕它看上去再精緻小巧漂亮,也掩蓋不了它是一把能夠殺人的器物的事實。
蘇格蘭威士忌教她開槍教得其實很用心也很嚴苛,灰原哀之前在心裡沒少懷疑過君度是不是在私下裡公報私仇,給讓蘇格蘭對她的訓練格外嚴格。
嚴格到了即使她現在已經身體縮水了,在面對西海晴鬥時明明心裡感覺到了恐懼,也能依靠身體的本能將手中的槍舉起來對準他,而且動作標準到毫無偏差。
真是可怕的事實。
君度的槍總是最好的,這點在她還在組織裡的時候就知道了。倒不是她關心這個,只是當時君度是她的臨時監護人,他便總在她身邊炫耀這個,而且在她在組織的訓練場裡練習射擊的時候,就連蘇格蘭都說起來過。
於是她逃跑的時候也順手把這支槍也給帶上了。
反正他以前也說過,那支槍送給她了,便永遠都是她的。
灰原哀很討厭他,但他的很多話,就算很討厭,她依舊會下意識地聽從。
比如一直帶著這把槍。
除卻自保之外,她還有一個想要用這支槍殺死君度的夢想。
可惜她還是做不到。哪怕已經用槍對準了他,灰原哀也清楚——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殺人”,奪去他人的性命這種事情。
她曾經做過不止一個噩夢,不是君度殺了她就是她殺了君度……用的都是這把銀白色的槍。
從夢裡醒來之後,她就清楚地知道了,她做不到那種事情。
那支槍她依舊是一直帶在身邊的,但它也依舊是隻能用來自保,而無法承擔殺人這樣的事情。
灰原哀索性也自暴自棄了。
君度能認出來她只是遲早的事情,灰原哀無比確信。
雖然從他搬到隔壁為止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月他都沒有找過她,但他絕不是放棄了這件事,而是……更像是一種對於獵物的“戲弄”。
和琴酒的戲弄不太一樣。
琴酒喜歡的大概是把獵物逼到絕境,看著她拼死掙紮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就像是之前在杯戶城市酒店見面的那次,她變回“宮野志保”的模樣,琴酒明明已經把她逼到了絕境,每一發子彈卻都是與她擦身而過。
那當然不是琴酒的“失誤”,而是他的“戲弄獵物”。
就像好幾年以前,君度帶著她第一次見到琴酒時的場景一樣——琴酒的子彈與君度擦身而過,君度偏了偏頭,只是打斷了幾根頭發,但只要再差一點,就會直接打中他。
那也是灰原哀第一次被嚇到——君度面不改色的,旁觀的她卻狠狠嚇了一跳。
沒有直面過那種場景的人是沒辦法想到那種感覺是有多危險可怕的。
比起身體的疼痛,更為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摧殘,彷彿一次次與死亡擦身而過的感受。再那麼下去,她說不定會死於恐懼。
而作為與琴酒沆瀣一氣、一丘之貉、臭味相投的前搭檔,君度同樣也有差不多的惡趣味。
不過與琴酒不太一樣。
君度那家夥……大概更喜歡把獵物圍堵在絕境裡,他什麼都不會做,只會安靜地等待、看著他們,等她自己主動地送上門來——自尋死路。
說不出哪種更為惡劣,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壞得如出一轍。
也怪不得他們兩個人能做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