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見到貝爾摩德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讓貝爾摩德主動來找他了。
晚上十點鐘。
難得沒有易容的貝爾摩德隨手推開酒吧的大門,左右看了一圈,徑直走向了吧臺。
整座酒吧內,只有吧臺後站著一名白發金眼、身穿白色襯衣加黑色馬甲的調酒師正低著頭,認真地攪拌著攪拌杯裡橘紅色的漂亮液體,其餘的地方空無一人。
“在調什麼?”
“曼哈頓,要嘗嘗麼?”
長相溫和清雋的調酒師將攪拌杯中的酒液濾入旁邊幹淨的雞尾酒杯裡,又隨手放了顆黑櫻桃丟進去,推到了貝爾摩德的面前。
曼哈頓雞尾酒的配方是威士忌和味美思,當然,他手中調的這杯,放的自然是波本威士忌。
老實說,一個正經的調酒師起碼都是將頭發全都盤起來的,更不會在沒近視的時候還要戴眼鏡,但西海晴鬥覺得自己又不算是個正經調酒師,形象最為重要,因此只簡單地將頭發用皮筋束在了腦後——就像前幾天第一次見到江戶川柯南時的裝扮一樣。
貝爾摩德坐下的動作頓了下,幹脆利落地將面前的酒杯端放在手中,沖他微笑:“為什麼不是探戈?”
探戈雞尾酒的配方是幹味美思、君度橙酒和琴酒。
這下輪到西海晴鬥停頓了一下。
貝爾摩德:“或者一杯君度菲士,又或者白色夫人?”
君度菲士裡除了蘇打水自然只有君度橙酒,而白色夫人——這款雞尾酒的配方裡就只有琴酒和君度,以及黃檸汁。
幾年前貝爾摩德曾經易容成琴酒的模樣試圖騙過西海晴鬥,雖然還是一上來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但那個時候仍保持著易容成琴酒模樣的她與西海晴鬥兩個人調笑的畫面,卻被某個下級成員不小心看在了眼裡,後續還在組織裡衍生了一小段時間的某種奇怪的“流言”。
後來莫名其妙背了個黑鍋的琴酒還難得氣得當面給了他一槍,大概算得上是他和琴酒共同的黑歷史。
但不算是貝爾摩德的“黑歷史”——因為那時候除了他和琴酒以外,沒人知道那個“琴酒”是貝爾摩德假扮的。
西海晴鬥望著她微笑,藏在鏡片後的金色眼睛裡依舊一片平靜:“我親愛的,不喜歡曼哈頓的話,或許你更喜歡來一杯馬天尼?又或許一杯阿多尼斯?”
“再不然的話——黑夜之吻怎麼樣?”
“那還是算了。”貝爾摩德索然無趣地聳了聳肩,臉上瞬間露出瞭如吞了蒼蠅般的厭惡難受。
阿多尼斯是甜味美思與雪莉酒的結合,而黑夜之吻的配方則是琴酒、雪莉酒與幹味美思。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讓貝爾摩德狠狠皺起眉頭。
把雪莉與她放在一起,這對她來說的確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不過這麼一遭,她倒是大致搞清楚西海晴鬥約她見面的原因了。
“你要問那個女孩的事情,應該去找波本才對,”她低頭抿了一口酒,表情漫不經心的:“找我可沒什麼用。”
“是麼?”西海晴鬥依舊對著她微笑:“真是不巧,波本讓我來問你呢。”
貝爾摩德佯裝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你和波本已經見過了?”
“是啊,在好幾天前,我還沒搬家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他了。”
西海晴鬥說:“他說,雪莉登上的那輛列車,上面的炸彈是你自己一個人安的,也是他親眼看見後面的列車脫軌、然後爆炸的,所以要問雪莉的事情的話,讓我來問你呢。”
“當然,他還和我說,命令是boss下的,可你和我都知道,boss絕不可能會下命令直接殺死她的,不是麼?”
他的語氣實在很平穩,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壓抑不快的情緒,依舊帶著一貫的淺笑,像是在與她閑聊,但貝爾摩德反而有些拿不準了。
但貝爾摩德也沒什麼好怕的,她也的確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怕他。她將杯中的酒飲盡,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個慵懶的笑容:“所以,君度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麼?”
“雪莉死了,那項實驗就再也無法繼續推進,只會像以前那樣被徹底塵封、再也無人過問,這樣不好麼?”
她眼中帶出幾分諷刺:“還是說你真的把自己當成她的父親了?宮野厚司可早死了十幾年了,恐怕骨頭都要化成灰了。”
“你這麼生氣做什麼?”西海晴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冷靜:“我可是一直單身的,也沒法像你一樣憑空生出那麼大的女兒。”比如莎朗和克麗絲。
貝爾摩德被淺淺噎了一下,倒是也沒生氣,“哦?你不生氣?”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當然會很生氣,但問題是,她真的死了麼?那個在列車上的人,真的是她麼?”
“這個你要問波本,當初看著她死的人可不是我。”
“少來這套。”西海晴鬥輕聲嗤笑了一聲,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倒是很好奇還有一件事,她並不是什麼擅長躲藏、逃跑的人,貝爾摩德,你說,她當初是怎麼做到從組織的毒氣室裡逃出來,又怎麼做到從組織裡逃離之後,時間過了那麼久,都沒人找到過她的蹤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