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佛教能否複興,也就全憑這位大帝的一言之堂。
可現在,東萊波準許玄奘與王都僧人對講佛經,也正是一種對佛教的放寬和容忍。也就是說,佛教極有可能趁著此次機會在伊循城內複興,然後隨之在整個西域複振興。
雖然東萊波本人並沒有想到這麼遠的事情上去,但這也不妨礙她和玄奘都感到佔對方好處的喜悅和得意。
東萊波和玄奘兩人俱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寒暄了一陣。
“貧僧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殿下了。貧僧告辭。”事情說完了,玄奘也就沒有在打擾日理萬機的樓蘭王,他起身告辭。
東萊波自己本身對玄奘在中亞印度遊歷的經歷還是很感興趣。
登基前,她身為一國儲君,自然不可以在西域隨意亂竄,她需謹慎小心,時刻低仿著外來的刺客,東萊波自己也不願如三代前的樓蘭帝嬴一般在訪問時身死她國。登基後,她先是穩定樓蘭內政,再是出兵助李昭登上皇位,接下來將軍遠徵各國,東萊波就坐在後方穩定朝政,給予供給。哪有時間出去遊覽各國的風光。
但一看玄奘急著去給眾僧講道,東萊波也就沒有再留他。反正玄奘會在樓蘭住上十幾日,來日方長。
同樣這麼想著的,還有赫連伽羅。
自從他上次惹怒帝王之後,就被禁了足,每日只能在三進的院中閑逛。他曾經託阿依木到藏書閣中帶回來一些珍貴書籍,卻被告知宮人不能隨意進出掌握樓蘭文化命脈的神聖藏書閣。就連宮中的貴人也不可輕易進出藏書閣。那時他才意識到,之前東萊波對自己已經是頗加照顧。
如今赫連伽羅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他也曾經試過揮舞著沒開刃的木劍鍛煉武藝。但不過頃刻,就渾身大汗淋漓,手腳使不上勁。赫連伽羅心中大喊不妙,之前東躲西藏,遭遇追殺的日子可能已經讓自己傷及根本。
但太醫前來診斷,並沒有發覺不對。只是意味深長地勸赫連伽羅要多補補,年紀輕輕就體虛,是侍候不好年富力壯的帝王的。
這句話把赫連伽羅氣得渾身發抖,人但在屋簷下,且又有勞太醫的照看和照料,他不可能對著太醫發火。於是他就將不滿發洩在前來侍候的宮男身上。
如此一來,這位新晉的,還沒獲得恩寵就已經失了帝心的侍郎,被避之如蛇蠍的宮男視為深宮怨夫。
赫連伽羅聽到這種閑言碎語,脾氣更是愈發暴躁。就連跟他一榮俱榮的阿依木都受了不少委屈,如此,兩人也漸漸離心了。
其實赫連伽羅本意並不壞。但在年少之際就經歷家國破滅的變故,心中多少積攢著幾分委屈和困惑。在加上東萊波表現得如此強大,赫連伽羅卻得不到她的助力,心中憤懣不平,所以才表現得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這眾叛親離的無聊情況下,已經過了一月有餘。
赫連伽羅堅信,他一定會重得東萊波的喜愛。之前東躲西藏的日子他都忍了下去,現在他住在豪華的宮殿內,享受著俾奴成群,又有什麼不滿足!
他要忍,要狠狠忍下去。他赫連伽羅身為西涼國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風流倜儻。不過是一個女帝而已,他又有什麼難取悅的。女帝再怎麼樣,不也是女人?
他赫連伽羅,來日方長!
這廂赫連伽羅還在做著迷倒女帝的白日美夢,那廂阿依木卻已經是頭疼不已。
她是跟隨東萊波的舊人,也是少數幾個知曉阿萊克修斯就是拜占庭的王子的人之一。
可她除此之外,還兼是拜占庭帝國王子阿萊克修斯安插在東萊波身邊的探子。不同一般的要保密,她做探子這件事,東萊波心中清楚得很。實際上,阿萊克修斯根本沒打算隱藏阿依木是他那邊人的意思。
與一般的探子不同,若是威協樓蘭的事情,阿依木肯定第一個拒絕。但這份探子的工作在她看來,實則是君王與昔日愛人的小情趣。就像阿萊克修斯身邊的那個侍衛是東萊波的探子一樣,兩位大人經常詢問對方身邊是否又有新人出現。
據阿依木所知,阿萊克修斯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女人能近他的身。而東萊波就不同了,後宮佳麗三千,個個明媚俊美。
所以阿依木常常害怕自己的飯碗被丟掉。每日緊盯東萊波身邊,防止王上愛上他人。不幸,這件事目前已經發生。
自從東萊波把阿依木丟到赫連伽羅身邊後,阿萊克修斯也主動斷絕了他們之間的往來。
阿依木一開始的確沒有抱著好心對待赫連伽羅,可自從被拜占庭放棄後,她就正式成為了赫連伽羅這邊的人。
她轉而一心一意侍奉赫連伽羅,可赫連伽羅那小子,實在是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