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竹的手心微微出了些汗,幸好,她沒有在心中裝一張白紙,而是東拼西湊寫了滿頁的文字上去。
紙張展開的聲音在這殿宇中格外清晰。
沉竹心中疑惑著阿然何時準備出手,但表面還是平靜無波的樣子。
阿然看了眼信上的內容,隨後朝那人的位置一點點靠近。
“司主,這信上說,這位名叫沉竹的姑娘要殺你。”
沉竹握緊了藏在袖中的匕首,隨後跪了下來,同那人說道:“司主明鑒,信上內容皆是我肺腑真言,我之真心絕非……”
沉竹的話還未說完,那人便又開口。
“哦?是嗎?”那人說著將阿然手中的信紙接過,“阿然既知曉她的來意,怎不替我動手,還將她帶到了我的面前?”
沉竹與那人有著一樣的疑問,阿然若是倒戈大可早早就動手,何必拖到此時?
除此之外,沉竹還在心中估算著自己動手後成功的機率,殿中的那個殺手已被引走,沉竹自認可與阿然打個平手,只是那被喚作司主的人實力未知。
“司主知曉,我自回到賦淩司後便未動手殺過人。”阿然說著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刀柄朝外,遞給了那人。
那人見到阿然遞出的匕首,神色停頓了一下,隨後接過握在了手中,笑著說道:“阿然不敢,那我便自己動手。”
說罷他起身,緩步走到了沉竹跟前。
“阿然心軟讓你毫無顧忌得多活了些時日,你該遠走,離我的阿然遠些,不該自以為是來到此處。”
沉竹沒有後退,只是站起身來,直視著那人。
“又或是,你也知道那個姓霍的沒死,因為怕死來到了此處?”那人說著在沉竹面前站立,“我也好久沒殺過人了,你的刀呢?”
既被看穿,沉竹便不欲隱藏,她迅速地掏出了自己的匕首,刺向了那人。
那人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快很多,那人偏頭躲過了她的匕首,但當沉竹將手中匕首換了方向繼續刺向他時,那人卻沒能再躲開,幾乎是一動不動地讓沉竹刺進了胸膛。
沉竹這次看的很準,不會出錯。
她接住從那人手中掉落出的匕首,以免落到地上發出聲響。
只是她還是驚詫,為何那人竟無一點反應。
將匕首抽出,那人卻並無倒下,周遭一切都彷彿靜止,只那人胸前的傷口不斷迸出血液,將深綠色的衣衫染成了更深的顏色。
沉竹看向那人的身後,知曉了他並未倒下的原因。
阿然手中還有一把匕首,那匕首插入了那人的腰間,至今沒有拔出。
“沉竹,我要拔匕首了。”
聽到阿然的話,沉竹反應過來,在阿然拔出匕首時,接住了那人的身體,防止身體落到地上發出聲響。
沉竹換了動作,從背後用雙手架著那人在地上拖行至原本的位置上。
那人已無力掙紮,他睜眼看著自己身前順著他被拖行的痕跡走著的阿然,嘴中不斷地湧出鮮血。
被人安放在原來的位置上,他心中想再次敲響桌面,喚門外的人進來,但卻使不出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