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
“談何謝與不謝,我同梁朵認識的時間更久,我本該多照顧她些。”
話彷彿說盡,屈盧律在沉默中一味飲酒,而沉竹今日不欲飲酒,她準備離去了。
“霍間重會死一事你可提前便知曉?”屈盧律放下酒盞忽地向沉竹問道。
“知曉。”
沉竹不欲過多隱瞞,她身為霍間重名義上的夫人,如今莫名出現在周邑難免懷疑。
“兆國只會供給我們一個冬天的糧食,布素在燕京幾次請求都被拒在了門外。”
“你們可想出瞭解決的辦法?”
“有些眉目了。”
沉竹知曉這是尚沒有完全把握的意思,不然屈盧律不會讓布素孤身一人留在燕京城。
“燕京城中局勢瞬息萬變,我已離開燕京城許久,實是幫不上你。”
屈盧律本想質問沉竹為何知曉會發展成如今的局面卻不告訴他,可轉念一想,自己當時哪怕得知也不會有更好的辦法,他還是隻能把布素留在燕京。
“我以為你會有些辦法,你總是有辦法的那一個。”
先前他和她在商隊時,遇到過不少困難,沉竹總是能先想出點子的那個。
“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去解決東羌的難題,讓自己更有把握些,這樣布素才能快些回來。”
“我知曉了。”屈盧律說完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會想著盡快解決此事,然後派人去燕京,把布素接回來。”
沉竹看著眼前的屈盧律,覺得很是陌生,自打他回歸東羌王室之後原先那點不羈和自由便不再,他的眼神裡充斥著困頓和迷惘。
“看過梁朵後,你打算去何處?”屈盧律低著頭向沉竹問道,不知幾盞酒下去,他的話裡已帶上了些許酒意。
“南邊吧。”
“南邊?那離周邑很遠了。”屈盧律順著沉竹的話說道,“若是要去往南邊,你怕是還要等上些時日,南邊戰事如今還未平歇。”
這點沉竹自是知曉的,她只是這樣打算,南邊草藥更多,方便她去開間草藥鋪子,但要等她真正在南邊落腳,怕是要在三兩個月之後,那時,這仗也應當打完了罷。
“不過戰事應當很快就要平息了,南邊的戰事讓覃軍吃了不少苦頭,再不收手,怕是便要打到它覃國邊境了。近來我聽聞兆軍中多了一支新隊伍,領頭的人姓郭,手下人皆蒙著面,幫兆軍做了不少事,這戰事能進展得如此迅速,他們起了很大的作用。”
“新隊伍?可是饒城周遭城池的守軍前去相助?”
“我也不甚知曉,大抵是吧,這些士兵總不能憑空出現。”說罷,屈盧律看了眼酒肆外的夕陽,對沉竹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屈盧律送沉竹也只能送到周邑城門外,他的身份如今無法隨意進出兆國。
“不必,馬跑起來,只半柱香的距離。”沉竹說著將幾塊碎銀擺在了桌上,“這頓酒,我請了,當初多謝你在商隊之中對我們多加照拂。”
沉竹沒有等到屈盧律的回應,便起身離去了。
屈盧律沒有挽留,只是在沉竹走後將她那碗未動過的酒也一飲而盡,隨後在酒肆呆到夕陽散盡,也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