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她心中快速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們唯一的相同,只是不甘。
見沉竹不為所動,昭王又繼續說道:“可還記得你們那趟去周邑的旅程?霍間重得到了從梁依處得到了有關你們在仲陽遇險的事,但他什麼也沒做不是嗎?梁依在信中親筆向我寫道,他拋下了你,去平周邑的動亂,他不曾派一兵一卒前去接應你不是嗎?是你自己費心費力,各處周旋,才平安抵達周邑,他心中從來沒有過你,你對他的信任不過一廂情願罷了!”
為何自己無法親手殺了他?想到這裡,沉竹眼中的那點光亮再次失去。
“今夜要救你的人來不了,是嗎?”
沉竹的問題讓還想滔滔不絕的昭王愣住了。
“你沒等到你想要的訊息。”沉竹看了眼約莫還有一個時辰天色繼續說道,“天快亮了,你難逃一死。”
“不!不是的!”昭王一連後退了幾步,喃喃否認道。
“你若將趙家父母的下落告訴我,我可快馬趕去景王府中,請求景王讓你再茍活幾日,這份交易,你覺得如何?”
“我怎知你不會食言?”昭王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他的眼神陰狠中又夾著幾分無可奈何。
“你沒得選。”沉竹邊垂眸擦著匕首上染到的鮮血,邊冷聲說道。
昭王聽後移開停留在沉竹臉上的視線,兀自笑了幾聲,忽地大聲說道:“我不該死!我不該死!該死的明明另有其人!”
這番動靜惹來了守在冷月軒外計程車兵,他們中的一人敲響了冷月軒的大門,向沉竹詢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沉竹剛要回答,昭王卻又不管不顧地大喊起來:“不該!不該!我不該落到如此境地!當年我母族因陛下多疑而葬送性命,那該死的皇後日夜那此事刺激我的母親,讓我母親鬱郁而終!該死的明明另有其人!”
冷月軒的門從外開啟,門前的幾個守衛沖了進來,沉竹迅速重新戴上了帷帽,那些守衛腰間的劍拔到一半,不知進退,看向沉竹尋求解法。
“塞住此人的嘴,將此人綁在那根柱子上,今夜昭王欲要出逃,爾等無奈出此下策,至於旁的,什麼也沒聽到。”
那守衛聽後叫來了幾個人尋繩索和布料手腳麻利地按沉竹所言行動。
沉竹則趁亂快步離開了此處,她還要去尋趙家父母的蹤跡。
出去的路比來時似乎長了許多,沉竹一路跑著,卻覺得如何都看不到盡頭。
到了宮門前,守衛卻將她攔住,說先前派去廷正監詢問的人未尋到霍間重,她的身份無法確認,一時間沒辦法放她離去。
“冷月軒出事,我急需回廷正監稟報。”沉竹按耐自己的情緒,平穩著聲線回答道。
那守衛聽後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廷正監令牌,確是沒有半分作假的痕跡。
“讓他二人隨你一道去往廷正監。”守衛說著從隊伍中指了兩個人出來,又派一人前去察看冷月軒的情況,“姑娘稍侯,我再遣人去確認一番,還請姑娘見諒。”
“盡快。”沉竹邊說著,邊伸手問那守衛拿回令牌。
在門前等候的一分一秒都格外漫長,直到冷風之中,那被派去察看冷月軒情況的守衛小跑著回來。
“冷月軒那處的確出了事,那處的守衛說昭王意欲出逃,狀態似是有些不穩定,眼下已被控制住了。”
為首的聽後,指揮著攔在沉竹身前的守衛讓開,出聲向沉竹詢問道:“可要為姑娘牽匹馬來?”
“不必。”沉竹搖搖頭回答道,“廷正監離王宮的這道門不過半柱香的路程罷了,馬廄離此處還有些距離罷。”
那守衛聽後便也不再多問,沉竹帶著身後的兩個被指派來的守衛朝廷正監的方向走去。
等到離開王宮門前,走到了第一個路口的轉彎處,沉竹停下了腳步,尋了無人的時機,轉身迅速用手反制住離自己更近的那一個守衛,隨後用手刀將這守衛敲暈,將已經暈倒的守衛推到了另一個守衛身上,趁其不備時,快速繞道那守衛身後,拿手中匕首的刀柄將其也擊暈在地。
這一番沉悶的動靜被漫天的夜色吞沒,沉竹不想去將倒在地上的守衛拖至別處,方才走這段路時,她時刻在想著趙家父母的下落該從何查起,思來想去眼下記錄著昭王最多資訊的地方便是廷正監。
可她不能同身後人一道去,她領略過廷正監門前守衛的查驗,若是不能及時將身後的障礙掃除,到了那時多方糾纏,情急之下左右攀扯,她一人恐怕會惹來更大的禍患。
走過這條長街,再一轉彎便到了廷正監的門口。
沉竹喘著氣,盡量快又輕巧地跑著,耳邊只聽到風聲呼嘯而過,分不出心來注意身後似有馬蹄聲在靠近。
等到沉竹發覺身後有人跟隨時,已然到了這條長街的盡頭,而身後的那匹馬也正停在了距她兩三米處的位置。
沉竹握緊手中的匕首,做好了讓匕首迅速出鞘的準備,警惕的轉身,看到了那個在今晚被數次提及的人——霍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