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同徐夫人講了,你我兩家同朝為官,都為社稷著想,其間訊息自是要多做串聯才好。”沉竹宛若親姐妹一般拉著徐夫人的手,膩著聲音說道,“不知徐夫人可否對我透露一二,到底是因著何事徐夫人才要見王妃,可是昭王那處出了什麼問題?”
看著沉竹這般急切模樣,徐夫人心中那點防備卸了下來,捂著嘴笑了幾聲,輕巧地回答道:“我一婦人哪裡分辨得出上面人出了問題,只是我有些自知之明罷了,霍夫人可莫要多想。”
沉竹得到答案便將握著徐夫人的手鬆開,哪怕這答案模稜兩可,她還是笑著同徐夫人道別:“我讓些侍衛護送徐夫人回府,王妃那邊興許還有事,我便不親自相送了。”
沉竹回到馬車附近時,薛祁也正朝此處走近著。
沉竹上前走了幾步去迎,她走近挽起薛祁的手問著:“事情可還談得順利?”
薛祁點點頭,隨後二人牽著手一前一後地登上了馬車。
待馬車緩緩開始行駛,薛祁方開口說道:“徐夫人此次尋我除了表她那沒有多少的忠心,還同我說了她想安排她的一個子侄到廷正監做事。”
沉竹不懂徐夫人為何如此熱衷為她的那些親戚安排事務,若她記得沒錯先前在廷尉府審問霍間重的徐亮也是徐夫人透過昭王妃安排進去的人。
“廷尉府近日不得清閑,小陳大人事務繁忙,此事便要勞煩霍大人幫忙了。”
“都是份內的事,我歸家後便同夫君講明。”
“徐夫人左右逢源,實在不是個靠得住的人還要你夫婦二人多加照看才是。”
“自然,景王殿下和王妃交代的事我夫婦二人自當盡心盡力。”
回到霍府之後,沉竹心中始終記掛著徐夫人所說的話。
自知之明,她所認識的徐夫人可不像是有自知之明的模樣,可那時徐夫人同她說這話的瞬間,她從未在她身上見到過的精明模樣。
“徐夫人要將人安排進廷正監的事今日可同王妃說了?”
聽到霍間重的聲音,沉竹回頭答道:“說了,我本想等你回來告知你,不想你提前得知了訊息。還有,芙兒的香囊徐夫人已然給了我,改日我親交還給芙兒便是。”
“如此便好,徐夫人的那個子侄今日便到了廷正監門前候著,門前的守衛向我通稟此事時我還有些意外,徐家的動作倒是快的。”
沉竹見識過廷正監門前守衛的嚴苛,笑著向霍間重問道:“那夫君可有讓此人一直在門前等著?”
霍間重隱隱意識到沉竹語氣間的玩味,但一時間尚摸不清頭緒,只得老實回答道:“並未,陳年恰巧路過門前,他知曉事情定然不簡單,就先將人領了進去,以免鬧出更大的事情來。”
沉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依舊婉轉著聲音說道:“倒是湊巧,不讓貴客在門前久等才是要緊事。”說著,她將膳房剛剛送來的小盅雪梨羹往霍間重的方向推了推,“夫君嘗嘗?膳房剛剛送來的,還熱乎著。”
霍間重看著沉竹推到自己面前的質地晶瑩的甜湯,手在握上調羹之前謹慎地收回。
“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夫君近來很是關心我,總是問我出了何事,看來對我心中所想很是感興趣。”
“自然。”霍間重看著低著頭的沉竹,試圖感受她那份不願將一點眼神分給自己的心意,頗有些滑稽地繼續說道,“夫人所想便是我牽掛之事,夫人煩憂,我自然也煩憂。”
沉竹察覺到他語氣中的那點不自然,壓制著嘴角的笑意,別出一個冷漠的眼神看向霍間重,冷淡地開口說道:“夫君憂我之所憂,可怎話說到了此處,夫君還是不知我心中所想?”
“陳年教我的說法看來對夫人不是很管用。”霍間重伸手將冷著神色的沉竹拉到了自己面前,“我實在愚鈍,不知夫人心中所想,不知沉竹可否將心中話告知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