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盡快地把兆國國內的事務解決,覃國才會做出反應,賦淩司才會有下一步的訊息,有了同賦淩司的來往,自己才有機會逃脫掌控。
這接踵而來的事情將她整個人淹沒,她早該想到以此為憑,換取同賦淩司重新聯絡的機會。
可是…
“你可知道那些人被捉之後,便再也收不到解藥,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霍間重短暫沉默後回答道:“不會的,先前廷正監捉拿這些細作,手中也有些線索,你之前給我的解藥,廷正監中的醫士已有了眉目,找到了那味關鍵的藥材,你我臨近前往周邑之時已派人去南邊尋找,眼下已然煉製出了可能的解藥,我定會讓那些該活的人活下來。”
沉竹看著霍間重堅定的眼神,到底還是有些猶豫。
失去解藥的時日,這些細作的身體不會有半點反應,只有在一年之後的某日才能揭開名為死亡的答案,這是一場賭局。
可若是不去賭,這一輩子都會生活在賦淩司的陰影之下,惶惶不可終日。
她唯一篤定的是,若是這些潛伏在燕京城中的細作被捕,她會在之後和這些被捕的細作一般,去嘗試廷正監所為他們提供的解藥。
可什麼又是眼前人口中的“該活”?沉竹分辨得清事實,卻做不出決斷。
“夫人不必將何人在何處具體告知於我,只需在紙上寫出個大概,我自會讓廷正監的人設局將人抓獲,廷正監的牢獄你也可隨時探望,定不會讓那些沒做過什麼事情的人憑白受到折磨。”霍間重補充道。
沉竹聽完霍間重的保證,心中得出了自己的答案,她到底還是自私的,要為別人做出抉擇。
她信任霍間重所說的話,自然也信任薛祁與景王的為人,只是在提筆落墨前還是停頓了一下。
她或許本不該同他們站在一處。
去拂塵寺的那日,萬裡無雲,不見一點陰霾。
沉竹打著紙傘,傘下是她與王妃,共同躲避著刺眼的日光。
薛祁同徐夫人約定好見面的地點,沉竹早些時候前來察看過,四處空曠,寂靜無人,極為適合議事,那處周圍,她也早已讓廷正監的人在暗中看守,以免出現些什麼意外。
沉竹將薛祁帶到同徐夫人約定好的地方,便收了手中的紙傘,退到了別處等候。
沉竹不曾欣賞過拂塵寺春季的景色,只對其秋季的盛景印象深刻。
時間不允許她登上寺廟的後山去懷念,她便在附近尋了處不高不矮的地方,看著被綠意遮蓋的山下,偶有香客前來虔誠祭拜,不過相比之前人似是少了許多。
安穩又看得清前路的生活不會讓人得出空閑常去祈求,好像只有她一人前後來此心中十週迷茫,無所依傍。
徐夫人率先從談話的地點走出,她找到沉竹,將霍任芙遺失的香囊交到了沉竹手上。
“多謝霍夫人願幫我這個忙。”徐夫人臉上的笑容快要溢位,語氣中的喜悅更是難去遮掩。
“你我本都是看著上面眼色做事討生活的人,哪裡有什麼謝與不謝之說,不過是多多來往,互惠互利罷了。”沉竹低頭看著輾轉多時終是回到自己手中的香囊,笑著同徐夫人講著場面話。
“是這個理沒錯。“沉竹的話抹去了徐夫人心中的那點愧疚與謝意,她輕微地轉了轉頭,伸手扶著自己今日頭上戴著的木簪,盡力斂去喜悅對著沉竹繼續說道,“霍夫人知曉其中不易,我便不在此多做停留了。”
沉竹不想自己的客氣被當了真,轉而拉住了徐夫人將要離去的手臂,掛著笑容說道:“徐夫人怎如此著急,我還有事盼望徐夫人為我解答。”
徐夫人對她的拉扯不滿地皺了眉頭,但轉頭看到對面諂媚的笑,又昂起了頭,端著姿態回應:“霍夫人還有何事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