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屋門響動,她轉頭看向來人,霍間重端著藥走了進來。
霍間重顯然沒想到沉竹此時會躺在地上轉頭看向自己,診治的醫士說她濃煙入喉,一時間氣機滯澀昏了過去,一番把脈檢視過後,還說她體內邪氣太盛,開了方子囑咐按時服用。
至於何時醒來,醫士沒留下個準確的時間,一天或幾天,但總歸會醒的,霍家兄妹二人聽後這才放下心來。
霍間重手中的藥碗抖動,穩了心神將藥碗放到一邊,上前將地上的沉竹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他懷中的沉竹雙眼無光,順從地被他抱著。
“你要急著去尋什麼?”霍間重將她淩亂的發理順,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
“不尋什麼。”沉竹下意識地否定,隨後側目看向正在低頭找藥膏的霍間重繼續說道,“廷正監中關著的犯人可都救出來了?”
霍間重不意外沉竹的詢問,他拿桌邊的水輕輕沖著沉竹手上的傷口,用紗布拭幹後,為她輕柔地塗抹著藥膏。
“逃了一個。”他回答道。
“哪一個?”沉竹追問。
“你想的那一個。”
沉竹手上的傷口不大,但看著還是有些駭人,霍間重用紗布包裹,打上了一個小巧的結。
“逃去了哪裡?”
“屍體被昭王府的人抬了出來。”
“死了?”沉竹問著她剛剛聽到的事實。
“死了。”
她將手從霍間重手中迅速地抽出,看著她這副舉動,霍間重反而笑了出來,起身去取方才被他匆忙放在門口桌案上的藥。
“何人將她害死?”
“夫人覺得是何人?”霍間重一手端著藥,笑著再次在沉竹面前坐下。
是昭王,沉竹心中早已得出了答案。
見她不說話,霍間重將事實補全:“昭王府說此妖妾死不悔改,想要登門找昭王說情,拉進府後被人打死,裹了張席子從後門扔了出來。我已將此事告知沁蘭,給了錢財讓她去為沁菊收屍安葬。這些時日沁蘭不在,有何事你直接同我說便是。”
“廷正監守衛森嚴,當日怎麼救偏偏叫她一個跑了出去?”沉竹目視前方,平靜地說著,”是你,知道她出去必定會找昭王,故意將她放了出去。”
“我沒殺她。”霍間重看著她的側臉陳述著,“你該喝藥了。”
他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拿著調羹,向沉竹嘴邊送去。
沉竹看向他,冷著臉將他手中的藥碗打翻,褐色的藥汁將他的衣服洇深了顏色,他身上穿著的是沉竹經霍任芙提醒後,去布匹店裡還是選了他常穿的顏色,挑了料子,找人制好的新衣。
“你猜到了,你想要我幹什麼?”沉竹向他質問道。
霍間重不惱,從容地將手中空了的碗放在了一旁。
“我要你此後不再與賦淩司有來往瓜葛,至於此前的種種我便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