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彌漫開來,塞入沉竹的咽喉。
“門開啟了!” “快,快出去!” “夫人呢?夫人去哪了?”
……
“你在想什麼 !”
沉竹被吼過神來,她愣愣地看著眼前抓住她手腕的霍間重,說不出一句話來。
“快走!”
霍間重拉著她盡快地向前奔著,發現她走的踉蹌,又將她打橫抱起,往門外疾步走去。
霍間重的步伐邁出監牢的大門,尋常的晚風吹拂在沉竹的臉上,她迷濛著雙眼,覺得今日的晚風格外清新。
“找醫士來!快!”霍間重抱著沉竹急聲向手下人吩咐道。
沉竹的雙眼在接觸到床板的那一剎那合上,失去了意識。
沉竹做了好長一個夢,記憶中成片的竹林在夢中出現。
年幼的她站在通天的竹林之中,手上拿著一把比她的手大上很多的匕首,匕首很重,她將它拿起時手還不穩在晃動。
司使站在她身後,一手握住她拿著匕首的那隻手臂,用力地將其送向前方。
“刺的時候要快、要準、要要果斷。”司使教導著年幼的她,“手臂要穩,要用力。”
竹林中的她默唸著司使的教導一遍遍練習著。
要快、要準、要果斷,手臂要穩、要用力。
面前的空氣被匕首攪亂,眼前的情景不知不覺地變換。
霍間重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匕首正停在距離他胸膛的分毫。
沉竹猛地抬頭,夢中的霍間重一手握住匕首的刀刃,鮮紅的血刺目地流了出來,滴到腳下鋪滿枯葉的土地,他的面孔在她的面前痛苦地扭曲起來。
她從睡夢中驚醒,窗外的陽光傾灑進屋,和煦得不成樣子。
熟悉的霍府主屋佈置替代綠色的竹林出現在她的眼前,周遭安靜,無人在她身側,她驚嚇過後的喘息聲充斥著整個屋子,有冷汗自她的額角流下。
時間推移,沉竹因呼吸上下聳動的肩膀漸漸平靜,她回想起陷入沉睡之前曾發生過的事。
大火、沁菊、濃煙、霍間重……
她急著下床,她要拿回玉佩,沁菊還有話必須要同她講。
她太心急,久不曾調動的肌肉顯然不聽她的使喚,她一腳剛剛落地,便浮軟地將她整個人帶到了地上。
胳膊重重撞上了床邊擺放著一盆有些枯萎的山桃草,瓷制的花盆碎落在地面,泥土一塊塊地跑了出來,根莖失去了土壤的包裹,裸露了部分出來。
沉竹因胳膊被撞擊的疼痛“嘶”了一聲,但隨後又撐著地面急著站起,果不其然,一個失力又倒在了地上。
這次她的手接觸到地上散落的瓷片,被劃傷,流出點點鮮血來。
沉竹心中無奈,換了姿勢,穿著寢衣散著發直接躺在了地上,看著頭頂棕色的橫梁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