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霍間重給出肯定的答案,究竟是看在她與沁菊的主僕情分之上還是有意藉此設下陷阱,等著他往進跳。
“可以。”霍間重猶豫良久後開口。
沉竹只喘出了半口氣,剩下的半口滯在胸中不上不下。
“改日我帶你去往廷正監見她一面,但你要謹記廷正監人多眼雜,有些話不該說出口。”
沉竹的那半口氣終於嘆出口,她先前擔憂的想象變成了事實,在沁菊之後,霍間重的確對自己的身份有了懷疑,而這份懷疑似乎還十分篤定。
“多謝夫君體諒。”她笑著看向霍間重。
新的疑問在她的心底冒了出來:霍間重為何要幫自己掩護?
再次察覺到她的視線久久不移開,霍間重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沉竹。
不待他開口,沉竹便好像讀懂了他的疑問,開口回答道:“我在想夫君是否喜愛我。”
霍間重聽後將頭又轉了回去。
不是他不願說出巧話來敷衍沉竹的詢問,是他給不出答案。
廷正監的牢獄並沒有沉竹想象得那般陰森,沒有犯人受刑的嘶吼,獄門之上也不見血跡。
沉竹櫻紫色的裙擺在潮濕的黑石地上摩擦,微微發出聲響。
“夫人先前定然沒來過牢獄這種場所吧,小的來廷正監當職之前在各處的牢獄都做過一段時間活計,廷正監的監獄算是小的見過最為清淨的了。”霍間重選來為沉竹引路的侍衛一襲幹練的玄衣,轉頭笑著對沉竹說道,“這全要歸功於我們廷正監的監副霍大人呢。”
“這是什麼說法?”沉竹問道。
“凡在牢獄中死掉的人都會被及時清理出去,那人呆過的牢房也會派人清理,大吼大叫的犯人都會被轉移到刑房附近的牢房安置,聽著裡麵人的慘叫聲那些人自會安靜下來,這都是霍大人定下的規矩,雖是麻煩了些,但我們兄弟在此值守喝酒吃肉時也落得清淨,更何況廷正監的俸祿比其他地方要高上不少。”
“是嗎?”沉竹第一次聽廷正監的人說起霍間重,還有些新奇,“不過,還是要多謝你們盡職盡責才讓夫君辦事順利。”
“夫人這是哪裡的話。”侍衛邊說邊替沉竹開啟了牢房的門,“這便是關押夫人先前侍女的牢房了,監牢陰寒潮濕,夫人莫要在此待上太久,一炷香的時間到了,我會提醒夫人的。”
“多謝。”
說完,沉竹進入了牢房,本應守在門外的侍衛興許是聽了叮囑,並未守在門前,離開了沉竹的視線之中。
“你來了。”
沁菊身穿囚衣,手上帶著重重的鐐銬,坐在幹草之上抬眼看向沉竹。
沉竹不拖沓,利索地將衣裙挽起坐在甘草之上,坐到沁菊的對面,從袖中拿出紙筆,放在一張什麼也沒擺的狹小木幾之上。
“念著你在我身邊有些時日,我便來看望你。”
與此同時沉竹沾墨提筆,在紙上寫到:賦淩司可還有我不知曉的秘密?
沁菊被她這副做派逗笑,但還是順手接過沉竹遞來的筆,在紙上寫到:我怎會告訴你?
“奴多謝夫人來看望。”沁菊說話的語氣悽悽,神色卻不然,她玩味地看向此時惱怒卻吐露不出半個字的沉竹,不自覺揚起了嘴角。
我已經幫過你了,你也該履行約定。沉竹在紙上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