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王府門前的下人一早便收到了通知,見拾級而上的二人並未過多詢問,只通曉名姓之後便將府門開啟,讓二人進入了王府。
王府中的侍女來引二人抵達沉竹熟悉的後院之中,王妃便等在院內的一角亭臺之上。
“參見王妃娘娘。”沉竹與霍任芙一前一後地行禮,拜見景王妃。
“快快請起。”薛祁微微站起,扶著為首的沉竹的雙臂起身。
“王妃,這是舍妹,名任芙,單字一個黎,王妃想如何稱呼都可。”
聽過沉竹的話,霍任芙又輕輕蹲身,向薛祁行禮。
“霍家妹妹不必如此拘謹,今日你隨霍夫人來此,便如身在霍家府邸一般。早知二位要來,我特意著人去泡了新得的白茶,讓二位同我一道品鑒一二。“
說著,侍女便端來了茶案,將色清而亮的茶水倒入釉面光滑的茶盞之中。
“多謝王妃款待,自來到京都之後,我便應當來拜見王妃,但被些瑣事耽擱,遲遲未來到王府拜謁,是我失禮了。我聽聞王妃對制香一事頗有些研究,此次我便帶了些自己配好的香,一些供燃的香灰和我親手縫制的幾只香囊,聊表歉意。”
說著,霍任芙命身後站著的侍女將手中備著的禮交給了薛祁的侍女。
“既如此,我便收下了。”薛祁笑著說道,“想不到任芙妹妹對香料還有些研究。”
“不過是閑暇時多讀了幾本書,多去街上的香料鋪子逛了逛,王妃謬贊。”霍任芙含笑低下了頭。
“霍夫人與任芙妹妹來拜會我,是有何事相商?”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只是不久之後宮中便要設宴,我雖在去年秋天的那場宴席中有過些歷練,可此番畢竟是要緊事,為了不在此等宴席上出錯,還望王妃能告知我與芙兒宮中喜宴有何需要注意之處。”
“上次宮宴霍夫人十分得體,不必為了城中的流言蜚語妄自菲薄。”
“還要多謝王妃誇贊。”
“宮中禮儀繁雜,有些地方的確需要多加註意,我同你二人說了,也好安心。”
薛祁的話音落下,正逢一霍任芙身邊的侍女上前為二人已空的茶杯倒茶,沉竹看準了時機,裝作聽王妃講話聽得入神,抬手端起了自己面前正在被倒滿溫熱茶水的茶杯。
茶水順著沉竹的手臂流到了衣裳之上,將她今日所穿的素色衣衫洇出一片深色的印記來。
倒茶水的侍者當即跪了下來,高聲呼道:“是奴失職!”
“無妨,是我聽王妃娘娘將話聽得入神,一時大意。”
薛祁見狀低聲跟身邊侍女吩咐道:“雲春,引霍夫人去府中更衣的地方。”
與此同時,霍任芙也讓跪在地上的侍女站起,退至身後。
沉竹跟著侍女繞出了後院,途徑幾個灰瓦矮房,抵達了更衣之處。
“夫人便在此處更衣,我同夫人的侍女在房門處守著,夫人大可安心。”
沉竹推開房門,迅速將濕了的衣衫換下,換上從霍府帶來的嶄新衣物。這衣物是她親自整理,因而便故意落下了一根腰間的縧帶。
“我腰間的縧帶不知忘在了何處,是我大意。沁蘭你可識得回去亭臺的路?問芙兒可有多帶一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