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琴房外的櫻花樹語
深夜的高中琴房外,櫻花樹在雨中簌簌發抖。延旭突然指著樹幹高處:“那裡刻著字。”皖溪藉著手機閃光燈望去,樹皮上的劃痕比記憶中更深:牆洞是時光的琴鍵,而你是我永遠的休止符。旁邊多了行小字:但休止符也能成為新的起點。
“是我刻的。”延旭的聲音混著雨聲,“去年櫻花祭,我帶著鑿子在這裡坐了整夜。”他從口袋掏出銀手鏈,與皖溪腕間的那隻成雙:“用您賣畫的錢打的,內側刻著您的生日。”金屬相觸時,發出細微的蜂鳴,像極了季厭助聽器的回授音。
皖溪望著他發梢的雨水,忽然想起季厭臨終前的病歷單——肝移植供體資料一欄,模糊的筆跡寫著“延姓青年”。她曾以為那是天意,此刻卻在延旭的瞳孔裡,看見季厭未說完的話:活下去,在另一個頻率裡。
六)若草山頂的雙生琴音
黎明前的若草山籠罩在薄霧中,延旭開啟琴箱,裡面鋪著皖溪寄給季厭的所有明信片。“他說每張都貼著櫻花巷的郵戳,”延旭撫摸著明信片邊緣的齒孔,“其實是他自己去郵局蓋的,為了讓您覺得他從未離開。”
琴鍵上的露水折射出七彩光暈,延旭彈起《櫻花祭變奏曲》,卻在副歌處轉調——那是季厭生前從未嘗試過的降e大調。皖溪聽見記憶中的琴聲與現實重疊,某個錯音後,延旭忽然轉頭看她:“這次,換我彈錯給你聽。”
她的手指不受控地落在琴鍵上,與他的指尖相差0.5厘米。這是七年來她第一次彈琴,腕間銀手鏈磕在琴蓋上,發出清脆的響。延旭笑了,眼角的金粉落在琴鍵上,像極了季厭畫裡的金粉櫻花:“您看,我們的頻率在共振。”
七)成田機場的頻率抉擇
分別時,延旭的行李箱上掛著“b19”的行李牌,裡面裝著季厭的舊琴譜、皖溪的速寫本,還有瓶未開封的雪松香水。“下個月去紐約巡演。”他說,指腹摩挲著她塞來的櫻花標本,“那裡的櫻花巷,牆洞比東京的深0.3米。”
皖溪望著他安檢後轉身的背影,白襯衫被雨水浸得半透,胎記在脊椎右側若隱若現——比季厭的偏了1.2厘米。她摸出手機,通訊錄裡“延旭”的號碼備注是“頻率2.0”,而“季厭”的號碼永遠停在未撥出的狀態。
機場廣播響起《卡農》的鋼琴曲,她忽然想起延旭日記裡的話:鏡子裡的人永遠成不了本體,但可以成為光的折射面。櫻花標本從指縫滑落,落在安檢儀傳送帶上,與延旭的琴譜形成對角線——那是距離産生的美,也是頻率重生的開始。
八)時空褶皺裡的三方共振
三年後,櫻花巷的老牆被改造成“頻率紀念館”。皖溪站在雙生櫻花樹前,左邊的樹由季厭的骨灰滋養,右邊的種著延旭的頭發。春風拂過時,兩棵樹的花瓣同時飄落,在空中形成陰陽魚的圖案。
延旭的新專輯《映象頻率》在全球發售,主打歌《雙生花祭》的v裡,他和季厭的ai投影在牆洞兩側合奏。當虛擬的季厭彈錯升f調時,延旭故意放慢半拍,讓兩個時空的琴聲在混響中擁抱。彈幕裡有人哭著留言:原來遺憾也能調成和絃。
皖溪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戒面是兩片櫻花拼成的心形,中間嵌著兩顆極小的鑽石——一顆是季厭的獎牌金粉,一顆是延旭的琴譜紙灰。她知道,在某個量子玫瑰盛開的平行宇宙裡,季厭正隔著牆洞對她笑,而延旭的琴聲,正穿過時空的褶皺,成為他們愛情的第三重共振。
終章)頻率的另一種可能
某個暴雨夜,皖溪在畫廊整理季厭的遺作,忽然聽見牆洞方向傳來鋼琴聲。她跑到巷口,看見延旭站在雨中,白襯衫緊貼後背,胎記在閃電中明滅。他彈的是新寫的《雨的二重奏》,左手是季厭的旋律,右手是他的變奏。
“我永遠成不了他。”延旭在雨聲中大喊,琴鍵上混著雨水和眼淚,“但我可以成為——” 皖溪吻住他的唇,鹹澀的雨水混著雪松香水味,像極了那年牆洞外的暴雨。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與他的共振,在雨聲中敲出全新的節奏。
牆洞裡的風穿過他們的指縫,帶著季厭未說完的“喜歡”,帶著延旭練習千遍的“愛你”,在時空的褶皺裡,譜寫出屬於三個人的和絃。原來有些愛不必獨佔頻率,當思念、記憶與新生達成共振,便能在鏡中櫻花的倒影裡,看見永恆的另一種可能。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