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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耳鳴患者的櫻花信
春末的醫院走廊飄著玉蘭花的香氣,皖溪攥著季厭的會診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單子上“神經性耳鳴惡化”的字樣刺得她眼眶發酸,而三天前,季厭剛把她送的櫻花手繩扔進垃圾桶。
“他拒絕接受任何治療,”醫生摘下眼鏡,“這樣下去,失聰只是時間問題。”
皖溪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見季厭正在撕琴譜。她送的櫻花書簽被揉成一團,踩在腳下。《牆洞裡的光》的手稿散落在地,每一頁都被劃上粗大的叉號,像極了七年前他琴譜裡的“對不起”。
“季厭。”她推門進去,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我帶了耳塞式助聽器,醫生說……”
“說了讓你別來!”他抓起枕頭砸過來,助聽器的包裝盒被撞翻,“看著我這幅樣子,你很有成就感嗎?”
枕頭擦過她臉頰,落在地上,露出裡面塞著的櫻花標本——是她第一次送他的那朵。花瓣邊緣已經脆裂,卻被小心地粘在一起,像他破碎卻仍在堅持的靈魂。
皖溪彎腰撿起會診單,攤開在他面前:“這是你的聽力檢測報告,只要配合治療……”
“配合治療?”他冷笑一聲,“治好了又怎樣?我早就不是那個能彈《卡農》的季厭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我現在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清,卻總能在耳鳴裡聽見你當年的咳嗽聲。”
她的眼淚終於掉下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那些牆洞裡的呼吸聲、翻速寫本的沙沙聲,他都聽見了,在每個練琴的夜晚,在每個想開口卻不敢的瞬間。
“為什麼不早說?”她跪在他床邊,抓住他的手,“為什麼要等到現在,等到一切都來不及?”
季厭的手指蜷縮,指甲掐進她掌心:“因為我害怕!害怕你知道我喜歡你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害怕你看見我從‘鋼琴天才’變成廢物!”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更害怕……你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窗外的玉蘭花輕輕飄落,落在他手背上。皖溪低頭,看見他腕間隱約的紅痕——那是七年前她用鉛筆尖劃破的地方,如今成了道淡淡的疤,像朵永不凋謝的櫻花。
“季厭,我喜歡你。”她終於說出了那句藏了十年的話,“從牆洞裡看見你的第一束光開始,到現在,一直喜歡。”
他猛地抬頭,眼底是破碎的光。皖溪從口袋裡摸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這裡是櫻花巷19號,現在是2018年4月1日,季厭,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
錄音裡傳來拆遷的背景音,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無比清晰。季厭的嘴唇顫抖,伸手想觸碰她的臉,卻在半途無力地垂下。
“後來我去了巴黎,”她繼續說,“每次畫櫻花,都會想起你。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許念念是表兄妹,那條手鏈……是我吃醋扔的。”
季厭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滴在她手背上:“我也早就知道,你藏在牆洞裡的橡皮擦,每塊都刻著櫻花。皖溪,我……”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許念念舉著檢查報告沖進來:“厭厭,醫生說有個國外的新療法……”她看見皖溪,聲音陡然停頓,“你們……”
季厭猛地推開皖溪,抓起枕邊的書砸向牆壁:“出去!都給我出去!”書砸在牆上,發出巨響,驚飛了窗外的麻雀。皖溪站起身,看見許念念眼裡的心疼,終於明白,有些傷口,註定只能獨自癒合。
“我先走了。”她將助聽器放在床頭櫃上,“不管你要不要,我都會放在這裡。”
走出醫院時,春風捲起滿地花瓣。皖溪摸出手機,給季厭發了條訊息:“我不會再打擾你了。但如果你想聽,我的琴聲永遠為你留著。”
訊息顯示已讀,卻沒有回複。她知道,有些門一旦關上,就再也打不開了。就像櫻花巷的牆洞,就像季厭的琴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