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猜。”
“你真笨,猜都猜不會。”
“你才笨,爸爸先回來了,你看不到嗎?”
孩提的世界沒有嫉妒,沒有心魔,有的是有拉手一起長大的情誼。
眼眶被淚水模糊,安媛偷偷地別過去擦了下,把獎杯遞給安姒:“那你回去的話,幫我把這個帶給爸媽,他們應該會高興的。”
安姒怔了下,抬眸:“你不回去嗎?”
安媛搖頭:“我沒臉回去,安姒,對不起。”
安姒抿了抿唇,正要說什麼,被安媛搖手的動作止住。
“聽我說,我不是要逼你的原諒,我也知道我的行為,太過分了,不值得你的原諒。所以,我沒有臉回去。”
安媛一字一句道:“來之前,我把杭城的舞蹈室盤了。”
安姒雙瞳微震:“爸媽知道嗎?”
安媛搖頭:“不知道,我任性吧,我一貫這麼任性。可你們卻一直包容我。”
安媛聲音逐漸帶著哭腔:“我拿你們的包容當縱容,幹了很多壞事。這一次,我想再任性一次,看看值不值你們的包容。”
安姒緩聲道:“那你要留在帝都嗎?”
安媛用力點頭:“我要在帝都,用自己的雙手努力,再創業。等我洗心革面的時候,再回去。”
一回杭城,生活回到了原來的節奏上,變得緊鑼密鼓起來。
等安姒忙完考博,又把“投資嘉”專案順利結項之後,已經迎來了新的學年。
這學期安姒為了增加點額外課時費,所以帶了兩門課,除了金融工程她繼續帶以外,新加了貨幣銀行學。貨幣銀行的教材又是新改革的,所以意味著安姒的ppt、教學計劃都得同步跟新,工作量直接翻倍。
厲遠的承包的工程也到了中後期,他對質量要求比較嚴格,能親力親為的一定會自己到場。工地上的工頭都很佩服這個年輕的老闆,看起來還沒有他們中間有些人的兒子年紀大,可思想成熟,為人坦誠,也不擺架子。
工地上忙,大家都很糙,中午吃飯就是一個盒飯,有時候桌子也不做,就蹲地上幾口扒完了事。他們的小老闆也不嫌棄,跟大家一起吃,偶爾還會請客,大家晚上收工了一起喝喝啤酒。
後來大家聽說他是帝都厲氏的小太子爺,誰都不敢相信,直到在網上看到了厲山訂婚影片時候厲氏的大合影,才瞠目結舌。
“你家裡那麼有錢,幹嘛還來吃這個苦?”有一次晚上聚餐,大家也都一起幹了好幾月的活,熟絡之後藉著酒勁,包工頭把大家的心裡話問了出來。
厲遠灌了幾大口啤酒只是笑笑:“再有錢也是家裡的,總得自己有點本事。”
可是大家不理解,家裡的錢那麼多,隨便分一零星丁點兒也夠在杭城做個逍遙富二代的。
而且他們這個工程就算竣工了,一期回款也不見得能收回多少。
多少人做夢都想飛向枝頭,投胎豪門,可他們的老闆非得從豪門裡擠出來,跟他們一起在工地上風吹日曬。
不理解,實在不理解。
不過小老闆對他們好,夏天日頭高照,四點才讓他們開工,工資一分不少,獎金也很豐厚。厲遠出手大方,從不虧待他們這些出苦力賺體力錢的工人,也不會拖欠工資。
一來二去,有經驗的工人一傳十十傳百,把自己的好兄弟都拉到了厲遠這裡幹,一時之間他幾乎彙聚了杭城最後手藝的各種型別的工人。
大家夥有錢賺,還能感受到被尊重,一個個幹活都更有勁了。
工程風生水起,大家夥心齊,進度上升得很快。
連齊楠偶爾來幾次都直嘖嘴:“這麼快。”
“行啊,遠哥。”
“我要不把廣告公司關了,還跟你幹吧。”
厲遠低笑,罵他滾吧,老老實實地搞廣告。
齊楠也就嘴上說說,實際上還真佩服厲遠,堂堂太子爺能屈能伸,享得了福,吃得了苦。就工地上這種環境,他穿著大皮鞋來回走兩圈,都嫌腳疼,更別說天天來盯著看著了。
還是開廣告公司,在辦公室裡吹吹空調舒服。
他沒有厲遠野心大,也沒有他本事大,就安安穩穩當個小企業老闆,能體體面面在杭城混著,就很好。
厲遠一期工程回款的時候,杭城漫步金色,盛夏落幕已入金秋。
他抽了一個日子提前跟包工頭打了招呼,要回市區一趟,也讓大家夥提前一個小時放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