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格的畢業照也喊她去拍了,二十出頭的男孩子們個高帥氣,一股子青春熱血的激情,大合照拍完又叫她去拍單獨的合影。
“安老師,下一個得是我了。”
大家幾乎是在搶安姒。
安姒慢聲細語地:“一個一個來。”
她耐心十足,陪著學生們一一合了個單人照。
高格因為是提前畢業,本來就讓跟他同級的學生們羨慕,現在看到他又跟安老師站在一起拍畢業照,起鬨得起鬨,熱鬧一片。
論壇上也很快就翻到各種曬“那年夏季跟安老師合個影”的主題貼,一水的跟帖曬照,帖子很快再次hot起來。
在機房的學生們一個個都坐不住了,誰還有心思在電腦前敲字啊。
不知是誰壯著膽子喊了一句:“遠哥,安老師在下面操場上拍畢業照呢。”
接下來就有人陸陸續續起鬨:“能不能放半天假,我也想下去跟安老師拍照。”
“你又沒畢業。”
“沒畢業也能拍。”
正在電腦前冷臉打報表的厲遠瞳仁微縮,抬起頭來,語氣冰涼:“沒畢業湊什麼熱鬧。”
“遠哥,我們能不能下去看啊。”
安姒一要準備這學期的期末考試試卷,二要陪安媛練舞,現在已經到教腿部動作的時候,幾乎是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定格拆解,進展非常吃力。她還聯絡好了考博的導師,連續去見了三次面,進行初步的交流,以確定雙方的學術研究合拍。
“投資嘉”的專案一進度的收尾工作,厲遠就幫她攬了下來。
沒想到他人在這打字打得要吐了,聽到學生們討論起怎麼跟安姒合影的事情來了。
厲遠起身,往窗戶外面一看,巧了,正好看到女人站在一圈男學生正中央,正一起拋學士帽呢!
“遠哥,我們能不能一起去看看啊!”看到厲遠抬腳往機房門口走,幾個學生跟著最後掙紮。
厲遠大步流星,人已經出了機房的門,尾音撂得擲地有聲:“男的幹活,女的可以跟著!”
機房裡小丫頭們高呼:“遠哥萬歲!”
男的們齊齊給厲遠取了個新稱呼:“萬年醋王!”
操場上,畢業季的風吹走了夏日的燥熱,青春的氣息穿過晃悠悠的樹葉,在草地上灑下一地光斑。
安姒正盤腿坐在草叢正中央,跟學生們拍傳帽子的vog素材。
學士帽從第一個那裡還是傳,經過每個人的手,依次往後遞過去,最後帽子劃了一個圈落在正中央的安姒手裡,所有人在那一刻同時高呼。
畢業季說來就來,四年的情誼告別就在眼前。
學生鬧著笑著,一個個眼眶溫熱,男孩子們還能硬忍得住,有女孩們已經開始啜泣。
這個屬於他們18到22歲的美好年華,要隨著畢業這一天的到來,終於遠去了。
迎接他們的不再是校園颯颯的樹葉聲,也可能是生死一線的手術臺,是肅穆威嚴的法庭,是緊跟時事的社會採訪,又或者同他們的安老師一樣,站在不同地方的講臺上以另一個身份重回象牙塔。
他們將從校園的大門踏出,在社會各個角落裡,綻放溢彩。
再團聚,不知何年。
人生就是這樣,分別總是長久的進行時,時光總是在匆匆間被湮沒在無人知曉的落葉下。
幾十天之後,這所校園又將迎來新的一批朝氣蓬勃的學生,他們帶著他們的18歲重新啟航。一批人的青春走了,一批人的青春又來,來來往往不同的人,在同一個地方留下同樣一輩子難以忘懷的青蔥歲月。
“安老師,畢業了以後我還能聯系你嗎?”
安姒彎了彎唇,安慰著紅著眼眶的女學生:“當然,以後我們就不是師生。”
安姒望著一圈的學生們,心裡也湧過一股暖潮:“安老師,是你們永遠的朋友。”
外圈之外,厲遠視線遠遠地安姒身上,她軟聲喃喃,對誰都這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