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遠還是扯了扯唇,笑得有點壞:“我不走。”
安姒沒轍了,拿出花樣勸他:“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呢嗎?你們晚上應該有很多場子能玩吧。‘不良夜’啊,不去玩了嗎?”
她變著法子想哄他回去,可什麼場子都比不上她對他有吸引力。
厲遠彎了彎唇,雙手按在安姒的肩上,失笑:“我就看一會兒,不打擾你們。看一會兒我自己走。”
他居然軟著聲音求著她,安姒就是再不願意也不好意思硬趕他走了。
怕安媛等急了又要不高興,安姒只好先去練舞房。
厲遠沒讓她為難,等她先走才緩步跟上去。
女人背影纖柔,氣質靜雅,他從未把她同那些輕盈飄逸的舞姿聯系在一起。
厲遠唇角不經意地翹起一個弧度,眼瞳深深地凝在安姒的背影上。
她總能一次次不經意地帶給他驚喜。
總能一次次輕而易舉地牽扯他的情緒。
練舞室裡,安媛已經換上了一身墨藍色的舞蹈服,身材曼妙。
室內正放著一段輕揚的旋律,安媛正雙肢伸展,踩著旋律,試著舞步,聽到安姒進來側眸朝她看了看。
“動作能回憶起來嗎?”
安姒輕點了下頭,並排跟她站在全身鏡前。
鏡前兩個女人長相五分相似,身形高矮胖瘦也差不多,從背景看去幾乎分不出來。但兩個人又分明有截然不同的氣質,一個明豔嫵媚,一個清麗脫俗。
安姒站在鏡前,閉了閉眼,腦中塵封多年的舞蹈動作隨著旋律一下被喚醒。
“我腿部動作沒辦法做全,先從上肢動作開始,第一個八拍……”
隨著安姒的節拍,兩人同時起舞。
她們跳的一段古典舞,起勢之後手臂就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安姒拇指和中指靠攏,輕松熟練地挽了一個好看的蘭花指,關節的軟度亦如當年,提壓腕的動作十分標準。
安姒領舞,安媛也不差,動作很快能跟得上。
她們腿和上肢的動作分開,可身體隨著節拍絲絲緊扣,仍然讓人挪不開眼。
厲遠靠在舞房門口,雙手疊抱胸前,目光落在安姒身上,隨著她一個手心向外扣碗的動作,心也彷彿同時被她向內猛抓了一下。
有那麼一瞬,厲遠心裡泛起一絲悔恨,怎麼沒有早點認識她。
現在的安姒沒有穿專業的舞蹈服,右手始終握著手杖,沒有專門的舞臺,沒有長期的訓練,就已經像個跳躍叢林的仙子。厲遠難以想象她腿完好如初的那些年,跳出這只舞來的時候會美成什麼樣子。
她們選的這段音樂旋律微快,舞姿張力拉滿,時而柔軟,時而剛柔並濟。
當年安姒憑著這只自編的舞蹈在帝都“舞韻風華”的決賽中用壓倒式優勢斬獲頭等獎項,聲名鵲起。要不是後來她突逢變故,再也不能跳舞,安媛後來也不會選舞蹈這條路。
永遠也不會選這條永遠也比不過安姒的路自找苦吃。
安媛對安姒這支舞有信心,她當年親眼看過她驚鴻一瞥的舞臺,震撼感刻骨銘心。
所以即便時間推移這麼多年,以她從大學開始專供舞蹈的專業眼光來看,這只舞不僅仍然拿的出手,而且依舊熠熠生輝。
安媛不得不承認,安姒有很好的肢體協調感。
除了舞蹈,她擅長滑雪,射擊,臺球等一系列對身體調動性極高的專案。這是她的天賦,不是別人單憑努力可以達到的。
一支舞的時間也就五分鐘,動作卻密密麻麻的。
但安媛是專業舞者,有多年的理論實踐成果,上手非常快。
安姒對安媛很驚喜。
記憶中安媛並不是很擅長舞蹈,但是後來她突然變故之後,大學選了文化專業,安媛卻出乎意料報考了舞蹈學院。這麼多年過去,她勤加訓練,早以脫開換骨。
她的姐姐一直很優秀。
“媛媛,你跳得真好。”安姒輕聲道。
她動作學得很快,超乎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