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姒也不聽他的,繼續朝裡面走,眼看就到他身邊了,被他手上煙燻得直眯眼,腳步卻不停。
厲遠胸口上下起伏兩下,夾煙的手一抬,湊在唇邊警告她:“你來了我也不滅煙。”
安姒已經拄著手杖站到他面前,仰頭望著他看,茶色的淺瞳無辜地看向他。
厲遠簡直沒脾氣了,煙咬在嘴裡忘了吸,空燃了一截。
他取下煙條,煙灰隨著動作自然抖落,隨後被他扔進了滅煙器。
空氣中仍然烏煙瘴氣充斥著二手煙的味道,他剛才一氣之下抽了快半包。
厲遠抬腳,拉著安姒一起從混沌的空氣中出來,站在了大廳一角,燈光和新鮮空氣重新籠罩過來。
“說吧,找我要說什麼。”厲遠揚了揚眉,臉色陰陰。
安姒垂眸,目光在兩人的腳尖上轉了轉,半晌她抬腳,在厲遠的鞋尖上碰了碰,聲音很小朝他道:“不生氣了好嗎?”
她腳上的力氣小得像貓爪癢癢似的,厲遠感受著從腳尖傳來的一點點振動般的麻癢,喉結滑動了一下,悶聲道:“你以為隨便哄哄就行的嗎?”
安姒抬眸,咬了咬唇,抬手拉過厲遠的手放在胸前的高度。
厲遠一怔,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眉稍輕輕彈了下,自然下垂的另一隻手,手指微微蜷了蜷。
安姒一手平拖著他的手背,另一手的手指在他手心撓了撓,畫了兩個圈圈。
厲遠緊抿著唇,感受著從掌心傳遞到全身麻癢的感覺,渾身肌肉繃直,瞳孔猛地一縮。
女人長睫微顫,不知道從哪學到的該死的哄人動作,弄得厲遠心跳得如鼓,突然後悔讓她哄他了。這麼哄,這不要命嗎?
厲遠抽手收回插回兜裡,黑瞳閃了閃,唇線冷硬:“行了行了,叫你認真哄,你撓我幹什麼。”
安姒眨了眨眼,眼神無辜地看著他。
她認真哄了啊,這個動作是她以前看電視劇裡面學的。劇裡麵人家都不像他這樣幾乎黑著臉了,更不會把手就這樣抽回去。
他可真難哄啊。
安姒仰著頭,表情很真正地問:“那你要我怎麼哄你呢?”
“……”厲遠服了,都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
這麼看好他的忍耐力嗎?
她怎麼不直接撓他喉結算了呢,誰教她的隨便撓男人的手心。
隨便撓男人手心。
厲遠心裡倏地跳了一下,揚了揚眉:“你剛才那個動作,還對誰做過?”
“啊?”安姒一愣。
“就撓癢癢的那個。”厲遠抿唇。
安姒唇角微微一彎,垂眸輕聲道:“只有你啊。”
她語調輕柔,臉頰上泛著微紅,帶著微微上揚的鼻音說出這句“只有你啊”的時候,厲遠心跳劇烈到極點,下一秒就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他撇開眼去,語氣也終於緩了下來:“那以後也不許對別人做。”
她當然不會對別人做。
安姒咬唇,點點頭。
很乖的樣子。
早這麼乖的話,他會生氣嗎?
還用手杖戳他的腳。
厲遠視線落到那根手杖上,她已經好幾次把這根手杖用到他身上當武器了。厲遠暗暗道,早晚要讓你主人把你丟了。
安姒不知道厲遠正在用意念恐嚇她可憐的無辜小手杖,看他還陰鷙著一張臉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生氣。
安姒沒辦法了,她不想惹他生氣的。
女人靠近了一點,一雙纖細地小手扯了厲遠的衣角,很真摯地問:“你想我怎麼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