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原來是很稀奇的東西麼,連在他心裡知識淵博的主人都不知道。
祝知嵐沒有過多解釋:“要這麼說……也差不多。”
畢竟都忘光了。
[啊,我也好久沒看過煙花了呢……]小蝶同樣有些感慨,她倒是還記得不少,但語言描述怎麼都不如親眼所見來的具體。
邢非覺盯著“煙花”那兩個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祝知嵐站起身,告知一句:“你在這裡練字,我出去一趟。”
邢非覺乖乖答應,遵守著不能離開院子的規矩,他目送她走出院門,便將注意力放回書本上。
臨近正午的太陽明晃晃的,祝知嵐緩步走向後山,這段路在十幾年間已經走過無數次,再好的景色也熟悉得讓人發膩。
不知道……隱空城之外的天域是什麼樣子?地方很大嗎?會有很多宗門嗎?可能舉辦某種活動嗎?
她不再繼續想下去,因為對她來說都沒有意義。
這隱空城,真像個籠子啊。
忽然迎面走來熟悉的身影,過去許多年,他容貌依舊,氣質仍然儒雅隨和:“阿嵐,這是打算去哪兒?”
祝知嵐停住腳步,語氣平淡而不失禮貌:“只是隨便走走。”
祝方懷微微笑著:“似乎很久沒見你出門了……你好像很喜歡那個奴隸啊?”
她從鬥獸場帶回個奴隸的事,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告訴他了。
頂著他探究的目光,祝知嵐也露出微笑,坦然承認:“嗯,是挺喜歡的,只是逐漸有點膩煩了,所以才一個人出來散散步。”
“是嗎。”祝方懷輕笑一聲,最終沒再多說,跟她錯身而過。
“……”明明日頭正好,祝知嵐卻莫名有些發冷,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默默平複心緒。
看來安逸的生活過太久,她也有些鬆懈了啊……
祝知嵐繼續邁開步伐,來到後山山腳下的竹林裡,看到一塊大石頭。
從前閑暇時分,她常來這裡坐一坐,是後來有了邢非覺,才不怎麼過來了。
大石頭旁有個小小的土包,祝知嵐從袖子裡拿出幾塊糕點放在土包前,然後才在大石頭上坐下。
她低頭看著左手上佩戴的骨戒,有些感慨地開口:[再過幾天,就是我二十歲生辰了。]
小蝶從平安扣裡飄出來,也坐到她旁邊:[忽然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哦。]
[是啊,]祝知嵐抱起胳膊,用腳隨意撥弄地上的竹葉,[總覺得……我好像昨天才剛認識他一樣。]
小蝶轉頭看向她,雖然沒有具體說明,但她也知道說的是誰。
站在旁觀角度總能看清很多東西,不過小蝶擔心姐妹會傷心,從不敢問不在未來範圍內的事,她此刻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祝知嵐的表情倒始終很平靜,她自顧自地問:[我死了以後,他會怎麼樣呢?]
原本應該死無牽掛的,現在倒是稍微有些放不下心了。
[這個……]小蝶歪頭想了想,[會隨便在哪個角落死掉?或者又被人賣走?總之不會太好過吧,畢竟他那麼弱。]
天域也有黑暗的角落,連靈根都沒開的人幾乎沒有人權。
祝知嵐低低地笑了兩聲:[阿覺很弱嗎?他可是能咬死一頭狼,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小蝶無言以對:[……也只有你會用這種事誇他了。]
[所以說,阿覺並不弱,]祝知嵐搭在胳膊上的手指點了兩下,思索道,[他只是……需要機會。]
清風拂動發梢,她抬頭望向高遠的天空:[一個離開囚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