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偷梁換柱。”
楚安驚道:“但馬夫可是王府的人。”
“所以,明早需得給他加點料,”顧九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瀉藥,有些愧疚道,“暫且對不住他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楚安當晚便尋上那對夫妻,說明來意後,又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兩人欣然答應交換馬車的要求。
翌日天不亮的時候,顧九偷偷把瀉藥放在馬夫的早飯中,讓跑堂端過去。等馬夫蹲在茅房直不起身時,楚安再趁機給他留了回京的盤纏,說茲事體大,他們兩人先走一步。
顧九和楚安躲在暗處看著那對夫妻穿著他們昨日的衣衫,憑借天色昏暗,安全地坐上馬車離開了穎昌。而幾乎在兩人動身的那一刻,幾匹駿馬從不遠處奔來,緊緊地跟在馬車後面。
顧九鬆了口氣,抓起桌案的包袱,和楚安頭也不回地離開邸店,改道北上。
等兩人到了登州時,已是過了三日。
那對夫妻的目的地在襄州,雖與江陵府同在汴京以南,但只要他們在襄州下馬,沈時硯定然很快就會收到訊息。
而顧九也沒打算此事能瞞得過沈時硯,但至少在這之前,她和楚安要盡快抵達蓬萊島。所以顧九不敢停歇,下船之後,她便在碼頭附近打聽起了有無去蓬萊島的船隻。
彼時已是夜深。
船伕們一聽他們要去蓬萊,連連擺手。
楚安以為他們是嫌棄天黑出船不方便,便商量道:“我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
此話一出,幾個坐在一起閑聊的船伕笑了起來。其中一人打量著兩人,問道:“娘子和郎君是從外地來的吧?”
顧九覺得他們的反應有些奇怪,點頭:“怎麼了?”
“怪不得你們不知道,”那人解釋道,“現在蓬萊島被封了,島上的人出不來,島外的人進不去。所以不是我們不接你們這生意,而是沒法接。”
顧九和楚安相視一眼,滿目詫異。她忍不住皺起眉:“前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封閉了呢?”
那人嘆道:“這種事情我們這些尋常百姓怎麼會清楚,只是登州官府下達的命令,我們照做就是了。”
其中一人插嘴問道:“你們去蓬萊島做什麼?若是沒什麼急事的話,便先在登州住下,再過些時候,不就到了蓬萊書院開學的日子了嗎?那時候官府定然會解封。”
顧九隻道:“尋人。”
她忖了忖,又繼續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我們是從汴京來的,出發時,還沒聽旁人說過蓬萊要封島啊。”
“大概是......”那人想了一會兒,才道,“三天前吧。”
顧九一驚。
這麼巧?恰好是他們偷梁換柱的時候。
楚安小聲道:“會不會是王爺做的?”
顧九嘆了口氣,緩緩搖頭:“不清楚,但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發現咱們跑了呢。”
而且,封島又不是小事。沈時硯現在只是蓬萊書院的山長,能做得了書院的主,但哪能管得了整個蓬萊島呢?
不行。
她必須得去看看。
顧九不死心,繼續問那些船伕有沒有願意載他們去蓬萊附近看看的。
民不與官鬥,沒人敢接這兩人的生意。
顧九隻能作罷。
楚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先找個地方住下吧,明日我去租條船,咱們自己去。”
也只能如此了。
然而待他們剛走不久,有一個老伯突然跑過來叫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