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適才便已經說了,我們才是一家人,阿九自然也是。既然如此,她就必須邁過這一關。如若不然,之後她要是得知你我所做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原諒你呢?你們倆的姻緣是天作之合,沒有我的允許,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成為你們在一起的阻礙。”
沈時硯冷冷地看著她:“瘋子。”
他大步走上石臺,想將他母親的屍骨帶走,那幾個黑衣人卻搶先一步,擋在沈時硯面前。
“你不能帶走阿姊,”玄清面上也冷了下來,“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阿姊,也只有我會全心全意地護她周全。”
兩廂僵持片刻,沈時硯沉著臉甩袖離開。
......
顧九和楚安沒走太快,回汴京的途中,沈時硯趕上了馬車。
西京命案終於徹底結束了,幾人一回到開封府,皇宮裡便來了人,宣顧九入宮覲見。
顧九還沒來得及準備文書,上呈案情,就這樣匆匆地趕過去,只怕到時候她說錯了話,將二十年前的舊事捅了出去。
一時間,不由地著急。
顧九正犯著難,沈時硯卻從袖中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奏疏。
一張紙上,寫滿了字。
正是西京命案的陳述。
顧九愣了愣,吃驚道:“王爺,你這是何時寫的?”
沈時硯笑道:“你昏睡那會兒。”
這般一提,顧九便想起來了。昨晚她三更半夜醒來時,就瞧見沈時硯正坐在書案旁寫東西。
“我會與官家說你病了,”沈時硯慢聲道,“你回王府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即可。”
顧九求之不得。
她是一點也不想再去那個地方了。
案情結束,顧九這正四品的官職自然也沒了,她樂得自在。為了讓藉口看起來更逼真一些,省的之後落人口實,顧九接連兩日都沒出過王府,她一直在在廚房裡琢磨著自己的廚藝。
之前因為事發突然,她為楚老將軍準備的回禮,遲遲沒能送出去。眼下日子清閑,她便又擼起袖子,重新鑽進王府的廚房。
而沈時硯仍是事務繁忙,但每每都能抽出時間陪顧九在廚房呆一會兒,替她洗個菜、遞個勺、系個圍裙......
然後品嘗顧九做出來的菜餚。
本來楚安也常常來王府尋她玩兒,但自從吃過一次她做的飯之後,便再也不來了。楚安看著沈時硯吃得慢條斯理,還眉眼溫潤的模樣,心中萬分感慨。
常言不假啊,這情人眼裡不僅出西施,還出廚子。
而顧九自己也嘗過那些失敗的飯菜,其實她捫心自問,倒真不怎麼難吃,只是味道稍微有些一言難盡罷了。
嗯,就是稍微。
要不然沈時硯這從小山珍海味養出來的矜貴人兒,怎麼能吃得下去呢?
不過,好在最後結果是令她滿意的。
顧九拎著準備好的家常菜,和沈時硯去將軍府看望楚老將軍,這個徵戰沙場多年的鐵漢竟是激動得紅了眼眶,一個勁兒地叫顧九“好孩子”。
從將軍府離開之前,楚安偷偷摸摸地湊了過來,小聲道:“明日便是七夕了,”
顧九愕然片刻,竟是沒立刻反應過來:“這麼快?”
楚安道:“你沒瞧見近兩日大街小巷都熱鬧得不行?”
自從回汴京之後,顧九還真沒離開過王府,除了今日來將軍府看望楚老將軍。
楚安擠眉弄眼,賤兮兮道:“我可是瞧出來了,這次咱們從西京回來後,你和王爺之間可就不一樣了啊。”
顧九在心底白他一眼,暗道:你那什麼眼神,離京前便不一樣了好吧。
楚安給她出主意:“七夕,又作乞巧嘛,其他女眷都在這天展示自己的女紅,你也試試?”
“你可饒了我吧,”顧九唉聲嘆息,“那東西我可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