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清看了她一會兒,終還是點了頭,臨走時,他又道:“不管用不用的上這份名單,也無論結果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想清楚。顧九,哪怕今日沈時硯在這裡,我也敢肯定,他定然同我一般不會讓你繼續插手靈州戰敗這件事。”
頓了頓,他繼續道:“人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但這些,並不全是壞事。”
顧九抿唇:“謝謝。”
她並非不知好歹之人,善意還是惡意,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高方清微微一怔,斂下眸,掩門離開。
顧九跌坐在凳子上,屈起肘,趴於桌案。額頭處傳來的滾燙與衣袖所沾的潮濕相融,一冷一熱,倒也算打了個平手。
只歇了片刻功夫,顧九便起身去了馬廄,準備去趟河南府。剛出縣衙,恰好碰到楚安拎了兩個食盒往這邊趕。
他看著這一人一馬,愣了愣:“祖宗哎,你又要去哪兒?”
“河南府,”顧九拍了拍馬頭,“高方清把人找到了。”
楚安抬起兩條胳膊,勸道:“吃完飯再去吧,全是你愛吃的肉啊,什麼蟹釀橙、酒蒸羊、紅燒魚——”
顧九翻身上馬,扯了扯嘴角:“這天放會兒又涼不了,走吧。”
楚安見勸不動她,只得將食盒讓驛卒拎進去,自個又牽了匹馬與之同行。
許是近兩日糟心的事全讓顧九遇見了,這會兒倒有點否極泰來的意思兒,她和楚安到地方時,那老人剛醒不久,意識也算清醒。
伺候老人的老婦領著兩人進了屋,一股藥苦和腥味撲面而來,顧九行醫多年,早就習慣了。床榻上的老人眼皮軟塌塌地垂著,只露出一條細縫來,胸腔艱難地起伏,每一下,都伴隨著有氣無力的呻.吟。
老婦道:“貴人們只管問,他聽得見。”
顧九從袖中取出秦行知的畫像,慢慢展開:“您還記得他吧?”
“記得,好人,”老人氣息奄奄,聲音極輕,“若不是他,我哪裡有錢治病,早就撒手人寰了。”
顧九道:“那您知道他是二十年前秦家的孩子嗎?”
老人撥出一口濁氣,顧九從他深陷的眼睛中看到了驚愕。
“秦將軍的孩子?”老人掙紮了下,似是想起身,“怎麼會......那可憐的孩子好多年前就被一場大火害死了啊。”
老人似是陷入了回憶,眼角流出兩行濁淚:“渾身都是傷……沒有一塊好肉,當時若不是他娘拼死把他救出來,只怕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啊。”
顧九微怔,覺得老人說話有些邏輯不清,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然而她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腦海裡快速閃過一幅畫面。
在袁家村她與秦行知第一次遇見時,秦行知的胳膊和後頸……她若是沒記錯的話,當初她所看見的便是疤痕。
作者有話說:
阿九慘兮兮,王爺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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