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世人知道的這些,也不能算全部的真相。
楚安繼續道:“這可是好事啊,要是擱我身上,我做夢都能笑醒。”
顧九趴在石桌上,感受著絲絲涼意,悠悠長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楚安一拍大腿,信心滿滿道,“孔夫子說的話!”
顧九心跳驟停。
好樣的,一句話,得罪兩個學派。
顧九拍了拍楚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少讀點書,多練些武。”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繼續跟著司膳司內人學做菜。
“你自個玩——”
聲音戛然而止。
一轉身,迎面瞧見沈時硯正往這邊走來。
顧九頓住腳。
算算時間,自從那晚她偷溜,近些幾日都沒怎麼和他碰見過。
她忙著給人看診,沈時硯則——她還真不清楚,但聽楚安說,似乎也在忙著什麼事情。
思緒流轉間,沈時硯已經行至眼前。
楚安賤兮兮地湊了上來:“顧娘子怎麼不走了?”
顧九微眯著眼,斜他。
楚安瞪大眼睛,捂嘴。
顧九:“……”
楚懷瑾,你還敢再做作一點嗎。
沈時硯薄唇彎了彎:“明日官家在紫宸殿舉辦曲宴,你與懷瑾隨我一起去吧。”
顧九愣住。
能夠被官家留在宮中參加曲宴的人,多是天子親近之臣,她一個小老百姓,哪有資格去參加什麼宮廷宴會。
顧九撓了撓臉頰:“我去……不合適吧。”
而且,她也不懂宮廷禮儀,皇宮裡又多是皇親貴族,總不能碰見一個,就跪地磕頭吧。
她磕不過來,也不太想磕。
沈時硯卻溫聲道:“此事是官家特地說的。”
哈?
顧九滿臉驚愕,有些沒反應過來:“官家讓我去的?”
沈時硯輕輕點頭,笑了笑:“官家聽說了你破案追兇的事跡,所以想借此嘉賞於你。”
聞言,楚安激動地攥起拳頭,對著空氣胡亂揮舞了兩下,簡直比她本人還亢奮:“顧九,你這名氣都大到官家耳中了啊!”
顧九看他上躥下跳的模樣,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一時分不清是被楚懷瑾這天真無邪的傻樣逗笑的,還是單純因為此事高興的。
楚安見顧九還沒開口,便一個勁兒的催促道:“去吧,去吧,開朝以來,你可是頭一個被邀去參加曲宴的女子,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官家親口說的,”顧九挑了挑眉,笑道,“我敢不去嗎?”
不過——
顧九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墨藍衣衫。
既然是入宮,總不能再做男兒郎的裝扮了。
她得好好意烈環,不為其他,就為楚懷瑾適才說的那句話。
“你可是頭一個被邀去參加曲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