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黃允抬眼看向薛丘山,後者笑道:“我倆就等你回來呢,他一直嚷嚷著要吃。”
王伯陽嘿嘿一笑,跑過去把食盒開啟,頓時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
黃允斂眸:“我有點困,你們吃吧。”
薛丘山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看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飯,這才買來的,你多少吃些。”
王伯陽也勸道:“是啊,你這臉色都變差了。”
黃允默了一會兒,還是緩緩搖頭:“多謝,但我現在實在沒什麼胃口。”
王伯陽嚷嚷道:“那就讓琢玉兄休息吧,咱倆吃。”
薛丘山略感無語:“就你饞。”
最後那份玉米冬瓜排骨湯薛丘山只喝了半碗,其餘幾乎全進了王伯陽的肚子。待薛丘山收拾好食盒,已經夜深人靜。兩人吹滅燈燭,輕手輕腳地鑽進被褥休息。
四周寂靜,只能聽到窗外oo的蟲鳴。很快,齋舍內三人氣息均勻,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熟睡中的薛丘山隱隱感到有人在輕戳自己的後背。
“薛哥。”
“薛哥。”
薛丘山困得睜不開眼,費勁地翻個身過去,勉強撐開一條縫。
王伯陽一臉訕笑,聲音諂媚:“薛哥,湯喝多了,我有點......尿急。”
薛丘山反手就蒙上被子,繼續睡覺:“尿急就去茅房。”
王伯陽再次輕戳薛丘山的後背,低聲哀求道:“薛哥我害怕啊,萬一我撞見了殺害佑泉兄的兇手怎麼辦?”
“那你就乞求佑泉兄的鬼魂保佑你。”
王伯陽本就膽小,薛丘山這句話無疑讓他汗毛豎起,不由加重力道:“求求你,求求你,薛哥,我真憋不住了。”
薛丘山掀開被子,無奈起身:“只此一次啊。”
王伯陽忙不疊地點頭。
兩人小心翼翼地下了床鋪,簡單地披件衣衫,提著燈籠往茅房走。雖然有薛丘山作伴,王伯陽還是忍不住心底發毛,他快速結束如廁,緊緊纏住薛丘山的胳膊,往回走。
王伯陽瞥了一眼薛丘山,見他滿臉睏意,又愧疚又好奇:“薛丘山,你不怕嗎?”
薛丘山冷笑一聲:“真是‘有奶便是娘’,如廁完就不叫哥了。”
“薛哥,薛哥,”王伯陽立馬改口,“你真不怕嗎?”
薛丘山打了哈欠:“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看開點,該來的總會來,躲是躲不掉的。”
夜色濃重,稀薄清冷的銀輝將小徑兩側的修竹映在地上,紛雜交錯,影影綽綽。
“你這話說得好像青燈古佛下看透紅塵的和尚一般,這世間的凡夫俗子,誰不想活得長一些,”王伯陽有些感慨又有些害怕,“你看那秦始皇,不還命徐福帶人前往仙山求長生不老藥。”
薛丘山無語道:“始皇統一六國,坐擁萬裡江山,是這天下的主人,如此大的權勢,你說他想不想活得久一點?”
王伯陽還要反駁,薛丘山不耐煩道:“再廢話,我就先跑。”
王伯陽立馬慫了。
茅房距離齋舍並不算太遠,只需沿著小石子路,繞過這片竹林,便能看到他們的齋舍。
兩人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擋住視線的修竹越來越少,快經過拐角處時,一個黑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兩人頓時停在原地,王伯陽更是雙腿發軟,面色全無。
好在下一刻,憑著微弱的月光和燈籠裡的燭光隱隱看清了來人是誰。
黃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