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處黑暗和絕望中的人,能有他人與之陪伴,彼此慰藉,珍惜都來不及,更遑論將其殺害。
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楚安皺起眉:“為了栽贓嫁禍?”
顧九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而是正色道:“這便是我要說的第三個奇怪的地方——兇器。”
那把原本屬於高世恆的匕首。
“你仔細想想,咱們衙門辦案,必然會驗屍,也就是說,我們一定會發現周志恆身上的傷痕和刺字,而此時,我們也透過手臂上的抓痕將胡海業帶回了衙門,緊接著不久,兇器也找到了,還是如此具有指向性的東西。”
顧九頓了頓,繼續道:“那我們下一個鎖定的人會是誰?”
楚安回憶這兩天的經過,喃喃道:“高世恆。”
話音剛落,楚安愕然一怔:“你是想說,高世恆不是兇手,而是兇手真正想栽贓嫁禍的人?!”
顧九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高世恆再蠢,也不至於將那把匕首留在殺人地點。
這般表面生怕官差能查到,但實際又處處留有關鍵線索,就公道而言,她不得不承認這些推測背後所指向的結果。
楚安道:“那今日咱們去找高世恆時,你怎麼不早說?”
顧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那會兒氣糊塗了。”
楚安看向不言一語的沈時硯,瞪大眼睛:“王爺,你也知道?”
沈時硯輕輕“嗯”了聲。
太多碰巧了。
他白日與高世恆說了那些話後,便隱隱明白了過來。
碰巧那日高世恆留宿國子監,碰巧當夜周志恆死了,又碰巧那兇器便是他給周志恆的匕首。
還有胡海業。
碰巧胡海業過敏,碰巧因此事他手臂上有抓痕,又碰巧他與周志恆便是高世恆和林時欺辱的物件。
若排除了高世恆和胡海業的嫌疑,這一切的巧合,便是兇手故意設計。
而且。
沈時硯微微斂眸。
今日高方清所言,無不道理。周志恆既然半夜而出,帶把匕首防身也沒什麼奇怪的。
“事出必有因,”顧九道,“兇手這般大費周折地引我們懷疑高世恆,或許就他是這一切的因。”
楚安抓了抓腦袋,還有些懵:“那咱們真要往這個方向查下去?”
顧九無奈道:“眼下來看,只能如此。”
現在唯有兩點她想不太明白。
一是舌頭。
兇手既然割掉周志恆的舌頭,必定也有所謂的“因”。
二是那封不知所蹤的信。
周志恆半夜外出的反常極可能與它有關,還有他與胡海業說的“報應”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