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山水曲屏後,隱隱能看到趴在床榻上的身影。
顧九頓住腳步,正猶豫著,忽見流衡從內室走出,雙手端的銅盆裡,白布飄蕩於水面,血跡斑斑,染紅了清水。
顧九喉嚨一瞬間發緊,她看向屏風,輕聲道:“王爺,我幫你清理……傷口吧。”
內室靜了片刻,才聽到沈時硯開口。
“好。”
隔著一扇屏風,顧九還不覺得血腥味多重,等她看到沈時硯那血肉模糊的後背時,只覺得這味道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不斷侵佔其他感官。
顧九感到眼睛有些酸。
沈時硯看她,唇角彎了彎,半是玩笑,半是無奈道:“顧娘子行醫多年,這點傷該是見慣了,怎麼還跟懷瑾一般。”
顧九在心底白了沈時硯一眼。
這傷又不是次次長在別人身上,能一樣?
她也不說話,坐到床榻邊,便開始給沈時硯清理傷口。
四周靜悄悄的,流衡端進來的清水很快又被鮮血染紅,等他出去換水,顧九慢慢開口:“王爺。”
沈時硯視線受阻,看不見她,只輕聲應了句“嗯”。
顧九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問道:“想折騰白雲觀的方式有很多,王爺,你為何偏偏選擇最笨的一種?”
她不信,沈時硯那山路十八彎的滿腹算計,會平白讓自己陷於此等情景。
沈時硯沒有回答,卻忽然悶哼一聲。
顧九下意識地抬起手,忙問道:“我……我下手重了?是不是很疼?”
沈時硯無聲地笑了笑:“不疼。”
“真不疼?”
“不疼。”
那你剛才哼什麼?
顧九意識到沈時硯是在故意岔開話題,不滿地撇撇嘴,手上的動作卻仍是更輕了。
暖橙燭光搖曳,映亮了沈時硯額間滲出的汗珠。
顧九不放心地又問道:“我下手真不重嗎?要不然還是讓流衡來吧。”
說罷,顧九便要起身,手腕驀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攥住。
顧九回頭。
沈時硯看她:“習武之人才是不知輕重。”
頓了頓,他垂下眼皮:“顧娘子醫者仁心,便勞煩了。”
屏風外,正端著一盆清水的流衡停住腳步,木著一張臉,等了片刻,這才進去。
作者有話說:
我掐指一算,下章該進入第四個副本了
以及感謝喜歡!社恐版鄭重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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