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書咬了一口裴煦辰遞過來的柑橘,絲絲甜汁入口。
裴煦辰將手中的橘皮猛地向冰面砸去,原本堅硬的冰面卻猝然響起了冰面寸寸裂開的聲音。
除夕當日,雪後初晴。
溫錦書難得偷閑便睡到了晌午,剛起床梳妝之時,便聽見屋內“咯吱”一聲被開啟。
棠兒嘟著嘴走入屋內,嘟囔道:“秦公子帶了一個姑娘前來,王爺看見那個姑娘便笑著將她們帶去了書房。”
蝶夢聞言,用餘光看了一眼溫錦書,問道:“棠兒,你說的那位姑娘,可是左眼下有一枚淚痣?”
棠兒聽聞此言,有些詫異道:“蝶夢姐,你知道她?”
蝶夢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鏡中的倒影,溫錦書也正在盯著她,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她是王爺五年前從邊塞救回來的女子,王爺見她有些經商的天分便給她置了一間鋪子,就是城中最大的酒肆,大家都叫她丹娘。”
蝶夢話畢,一時之間屋中有些沉默。
“蝶夢,你的手藝真好。”
溫錦書側頭摸了摸那個金絲鏤空造型的花簪,露出一個由衷地微笑後便起身便向偏殿走去。
廊前積雪經暖陽照射,此刻化為了一串斷線的珍珠滴滴落在青石之上,溫錦書此刻無暇顧及府中的來者是丹娘,還是奶孃。
偏殿的門被開啟,賬房的管事起身恭祝著她“新年快樂,福澤綿長。”
溫錦書微微一笑,便仔細盤問起府中的財産稅畝,待她再出門之時已到了黃昏。
夜晚用膳之時,溫錦書已在正廳等候,外人來訪,顧及王府的顏面,她自當要同裴煦辰做一對正常夫妻。
秦欽剛邁入正廳,便將外衣褪去,驚嘆道:“裴兄,你這正廳這麼大也這麼暖和。”
丹娘打量了一眼室內,正廳的四角各放有暖爐,暖爐之中的炭火燒得正旺,整個廳內猶如春日般暖意融融。
她繼而開口說道:“王爺娶了一位妙人,這才是王爺的福分。”
溫錦書聞言盯著丹娘看了一眼,丹娘似乎對她好奇的目光並不感到唐突,反而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對著溫錦書行了一禮,說道:“王妃,雖與民女第一次相見,可民女卻感覺王妃有幾分面熟。”
丹娘眼中透露著真誠,似乎也不是說謊的樣子,溫錦書客氣一笑:“丹娘與王爺相識多年,也是王爺的福氣。”
秦欽嘆了一口氣:“哎,你們那個福氣能頂飽嗎?”
裴煦辰瞥了一眼秦欽,問道:“王妃今日怎麼獨自在這裡,棠兒去哪裡了?”
“妾身算著時辰,估摸著你們也該來了,剛剛已經叫棠兒去傳膳了。”
“王妃當真有心了。”裴煦辰說完,便遞給了落羽一個眼神。
眾人落席之時,婢女們也按著順序將菜品端了上來,一時之間正廳之內行人眾多,落羽趁此空隙離開了室內。
不多時便再次出現在了裴煦辰的身後。
席間,秦欽一時高興多飲了幾杯,滿臉通紅地舉起酒杯對著裴煦辰,有些大舌頭地說道:“裴兄,要我說你整日別繃著個臉,也就我們不和你計較,你問問王妃樂意看你這樣子嗎?”
秦欽倒也酒壯慫人膽,轉頭又看著溫錦書:“王妃,我給你講,這裴兄啊!日夜操勞政務,身體已經不行了,你不如早點另尋歸處。”
他說著說著還象徵性地擺了擺手,丹娘和溫錦書聽聞此言面面相覷,裴煦辰握住筷子的手有些顫抖,咬著牙回道:“秦欽!”
丹娘看了一眼小臉通紅,呆坐原地的溫錦書,賠笑道:“王妃,他酒量不好,你別聽他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