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120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與其名垂千古,不如……
海風吹來, 掀起墨修永的烏發,似青瀑般柔美飄逸。
他孑然一身立於船頭,眉宇冷凝, 面容沉肅, 褐眸在昏燈的對映下時明時暗。
“六歲生辰那日,偶然間聽到舒姨娘與僕役的對話後,我羞憤不已,當即就從周府跑了回去,想要找父親對峙......”
海面上,倏忽間一個浪頭打來,震熄了甲板上的油燈, 他眸中的那點光亮也徹底湮滅於黑夜之中。
“父親性子強硬,我原以為他會有所隱瞞, 亦或將我怒斥一番,可是都沒有, 他只是很平靜地告訴了我真相。”
說起往事, 墨修永面色平淡, 眸中卻有波濤起伏不定。
“據父親所說,我是周懷錄與舒姨娘的次子,上頭還有個哥哥叫周誠, 父親他……只是我的養父。”
唐瓔訝然,心中頓生荒唐之感——
墨修永竟是遠寧伯府的孩子,也就是週年音和周惠口中早夭的“二哥”。
既如此, 舒姨娘又何需對伯府的人逢場作戲?不僅如此, 她竟連周懷錄也一起騙了進去。
以及……
唐瓔嘆了一口氣,眸露惋惜,“大人既與莫指揮使毫無親緣關系, 又何故自毀前程?”
承安門前的那一跪,斷送的又豈止是他的仕途?便是連他的整個人生都……
聽言,墨修永微微垂首,鳳眸在油燈下泛著柔光,眉宇間隱有清輝之意。
“馮高氏既已逼到建安,我若退縮,如何對得起莫府那六年的養育之恩?”
他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細聽之下,竟還帶些哽咽——
“我從不相信父親是世人口中的惡吏。”
唐瓔點燈的手一頓,迅速從他的話語中捕捉到關鍵——
為何只是六年?
莫非……
墨修永頷首,“我六歲生辰過後沒多久,父親便因病過世了。”
話音落,氣氛陡然陷入凝滯。
須臾,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聽父親說,周夫人極為善妒,時常苛待府中女眷。我大哥周誠雖是庶出,卻也是家中長子,自小便被接到周夫人身邊撫養。因著伯府只有這一個男孩兒,周夫人原本還算細心,可嫡公子周皓卿出生後,大哥的好日子也算到了頭。”
烈風再起,海面間或傳來幾聲海鳥的哀鳴,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尖利而又刺耳,如泣血般更添悲絕。
嫡庶有別的道理墨修永自然明白,可遠寧伯府的“有別”,卻與虐待無異。
等大哥到了適學的年齡,不僅教書先生請最差的,冬日裡,周夫人還以強身健體的名義令大哥去院子裡拾柴,去深山中淋冰瀑,以致他咳嗽常犯,自小體弱多病,長大後不得已做了文臣。
父親告訴他,大哥在武學方面其實更有天賦。
遠寧伯一介武夫,不愛搞權,只顧吃喝玩樂,鮮少問及後宅之事。府中諸事,無論大小,皆由周夫人做主,只要不鬧出人命,他對周夫人的那些小心思也就一笑了之。
“周懷錄的幾個庶出子女中,大哥入仕後便搬離了伯府,我亦未曾遭受過周夫人的苛待,只是苦了阿惠……”
聽到此處,唐瓔頓悟——
若說墨修永的“夭折”是舒姨娘故意為之,那麼周惠的留下則成了必然,畢竟府中連死兩胎實屬異常。更何況,周惠是女嬰,無法克承家業,於主母的地位也構不成威脅,是故舒姨娘當年才沒犯險將她也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