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面梁九功將那暗探送走時,那暗探還謹慎的問道:“梁總管,我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沒注意到?”
梁九功聞言,露出幾分肥貓的笑來,他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不是你的問題,而是很詫異如天使一般的甜的小糯米怎麼會生了這麼大的氣來。”
氣的笑聲都變得扭曲了。
那暗探一臉茫然,但也不多問,只要不是自己的差事兒沒辦好那就沒問題。
梁九功從側門送走了探子,也沒著急回去,而是去了前廳的裡間。
剛進門就聽見小格格在忽悠人。
“夫人果然聰慧,我也算是京城人。”
佟蓉婉笑了笑,身子朝著夫人那邊傾了傾,隨著她的動作,刺繡精美的袖口裡露出一節柔白的手腕,手腕上戴著的瑪瑙,上面明顯帶著科爾沁草原上吉祥的圖案。
婦人眸光輕輕一閃,笑著贊嘆道:“果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京城那樣好的天子腳下之地,才能養出姑娘這樣如仙子一般的姑娘。”
“北方再好,也不及江南魚米之鄉吶。”
“姑娘這個時候南下,是準備做什麼呀?”
話問出口了,似乎才覺得有些唐突,那婦人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又起身,行了個禮,說道:“是我失禮了。”
佟蓉婉倒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不是因為我,是我哥哥,說是要準備南下訂親,我便也來跟著送聘禮,在這裡不過是因為我有點水土不服,病了一場,格格心疼我,只能在此處耽擱兩日,現如今我身子好了,過幾天就走了。”
婦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而一旁的秋月:“........”
屋子裡的梁九功:“........”
後院裡耳聰目明的佟蓉婉準未來夫婿,康熙爺捏著黑子,慢慢的露出幾分笑容來。
顧問行在一旁輕輕的一個哆嗦,悄然的減輕了自己的呼吸。
待了差不多一刻鐘之後,婦人便是起身走了,佟蓉婉瞧著她走出了自己的視線,那雙桃花眼慢慢溢滿了冷意。
她立在院子裡想了想,對著秋月吩咐道:“將她用過的茶盞扔了。”
“惡心的玩意兒。”
春華在一旁點了點頭,附和著說道:“是啊,主子說的真對!真是惡心的玩意,還當家主母呢,全都是男人怎麼怎麼著,女人就該怎麼怎麼著,這一副模樣瞧著光鮮亮麗,實際上不過是個愚昧的蠢婦罷了。”
佟蓉婉轉過身,一臉恨其不爭的點了點春華的鼻樑,說道:“她才不是什麼當家主母。”
“啊?”
“主子怎麼發現的?”
“直覺。”
佟蓉婉走進裡間,瞧著等候著的梁九功一點兒都不意外,說道:“梁九功,皇上呢?”
“皇上在裡面兒等著小格格呢。”
“走吧,帶路。”
話說完,梁九功答了一聲,伸出手來,等著主子扶上他的手臂。
“行啦,反正也沒穿花盆底鞋。”
她擺了擺手,先一步進了門。
屋子裡極為安靜,男人坐在榻子上的背影沉靜而強健,無端的讓她想到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進了門,佟蓉婉也不準備說事兒,先是坐到一邊,瞧著皇上下棋。
男人坐在南窗下,日光透過窗戶折射到了屋子裡,光柱籠罩著起起伏伏的塵埃。
也落在他的面容之上,側容被光暈勾勒出流暢英挺的輪廓。
那如墨染的眼微微下垂,眼睫中落下細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