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烈酒燒頭根本看不清楚對面的人究竟生了個什麼五官。
“孤,我是說我來北狄王帳見見那位傳聞中的北狄太後,你帶我去。”
說完還不耐地扯了扯肩上綴滿寶相花的同色披帛。
小國主被他語氣裡的理所應當逗笑了,“羊入虎口還敢提要求?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知哪個字戳中了“慕小娘子,他陡然亢奮起來,朝小國主走了幾步:“對!還要爬一爬浮玉山,揹著好酒去爬去山頂上喝一壺。”
“楚王該不是覺得,小娘子其實是位小郎君,夜半醉酒而來也不會如何吧?”小國主扶住了差點被絨毯絆倒的慕珣,如同惡魔低語在慕珣頭頂上。
低緩的聲音驚得慕珣理智回籠了一瞬,猛然抬頭時,發上簪的金翅鳥釵子險些戳瞎小國主的眼睛。
“渝朝的廢太子,慕珣小殿下。”朝澈說著,手摁在了慕珣的後頸上。
慕珣都來不及說些什麼,便整個人都軟踏踏地垂了下去。
朝澈溫柔地將人托起來,聲音放得比方才還要低些,“渝地的貴人,也會嚮往北狄的浮玉山嗎?”
“不過我不明白,殿下,天時地利人和,您卻為何按兵不動?”
雖與北狄是同一片月亮,照著幽州軍營的這一處,卻溫柔內斂些。
在這一彎柔軟月色底下,褚隨安綁緊了臂縛,銀色的臂縛泛著斑駁的光,好像水底遊魚的鱗片。
“若是殿下擔心北方起兵,那大可放心。從前被多方掣肘時尚且不足為懼,更遑論如今。”
有她在此,必讓殿下無後顧之憂。
與她相對而立有五步之遠的,慕鳳昭也綁好了自己的臂縛,正了正自己頭上的冠,意味深長道:“或許還可以,不動兵戈,關門打狗!”
話音一落,慕鳳昭的陌刀便直沖褚隨安面門而去。
出於對殺機的敏銳判斷,褚隨安迅速閃身避開,卻還是被刀鋒削掉了一縷頭發。
長公主收回刀來,笑得開朗,戲謔道:“不行啊褚帥,這若是換成長槍,豈不是招架不住了?”
褚隨安抬眉,不羈道:“畢竟是天潢貴胄,褚某自然不敢冒犯。”
與謙卑的話語不相同的是漫不經心的語調和她手下隨著而來的淩厲的殺招,長槍橫劈,帶著將人從中間折斷的氣勢。
慕鳳昭早有防備,抽刀格擋。
二人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俱是殺招,長公主劃破褚隨安衣袖的同時,褚隨安也砍上了長公主的臂縛。
看似兩不相容卻又都處處留手。
一時之間,難分難舍。
長公主索性扔了刀,徒手握住了褚隨安的槍柄,另一隻手繞過槍杆劈向她的手腕,想卸了她的槍。
被褚隨安看穿了意圖,褚隨安雙手握著槍杆用力翻轉,長公主只得放棄,迅速抬腳去踢。
褚隨安再次橫槍來擋,長公主藉著這個力從褚隨安槍上踩過去,自褚隨安身後落地,在她有所動作之前,貼著她的背,扼住她的喉。
長公主輕點了下頭,做了個承讓的動作,貼著褚隨安的耳朵道:“一寸長一寸強不假,但太過依賴兵器,反而會被兵器所制,這是我師父教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