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端起了茶花餅,也沒半點花香氣。
大渝最尊貴的一朵牡丹跟前,百花羞見。
“明日上朝去嗎?”陛下都派太子來催促了,可見是要頂不住了。
“不去。”火候還沒到,她得再等兩天。
還有——
“謝君壽,你我雖然不算全無幹系,好歹也是孤男寡女,謙謙君子,不合適吧?”
這是沒把她當女人,還是太不見外了。
“我與阿昭,有什麼不合適,咱們,全無嫌隙隱瞞!”
“是嗎?”長公主嗤一聲,“那你與袁大夫的關系你怎麼不說一說?”
“她曾隨她阿爺給我看過病。”避重就輕,不提看過什麼病,也不提如今是個什麼關聯。
“曾經看過病,這份真摯的君子之交維持到今天就成了可以在我睡後進我臥房的關系?”
今晨她醒來的時候,屋裡還殘存著袁大夫身上獨有的藥香,哪怕十分幽微,也還是被她聞出來了。
“不是!”謝應祁焦急起身想同長公主當面解釋,走到屏風前又後知後覺地君子起來,背過身不往屏風後頭看。
“我與她真的毫無關系,不過是阿爺從前幫過她家,她念舊恩與我說了些如今外頭的情形。”謝應祁想扭頭,又生生忍住。
“阿昭,你相信我,我只與你一個人有關系。”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聽著聲音都無助。
“謝君壽。”長公主扭過頭來,胳膊杵在光滑的臺面上,“你是不是想說這一套詞很久了?”
“話本子沒少看吧!”看得還都是情情愛愛的痴男怨女。
“自然是不想讓你誤會。”謝應祁越說聲音越輕。
“不想讓我誤會就該大大方方說,而不是在湯鍋、碗沿和香囊裡頭下藥。”是有多怕她見到他的真面目才下三重保險。
也不怕把她藥成個傻子。
要是她沒有順著他期望的那樣中招呢?那他還能給她一手刀妄圖劈暈她嗎?
“你知道?”謝應祁僵住,全身血液都如同凝固了一樣,手腳瞬間冰涼起來。
他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我會煮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吃過千百次的,什麼味道我還能嘗不出來?還有那香囊,從來只放一種香,氣味不對也只消一嗅。”
說他心大,他能下三重保險,若說他心思縝密,可又實在破綻百出。
長公主嘆口氣,心道謝應祁這處處試探的性子也不能說與自己毫無幹系,她重新背對謝應祁,促膝長談一樣,言辭溫和,“你非善類我又不是今日才知,但你嘴上說著毫無保留,卻還是怕我看見你的真面目,謝應祁,你莫不是還以為自己能戴得住那層溫柔的假皮吧。”
除卻那張臉,他哪裡有地方能稱作溫柔。
“我是與獠牙軍師共過事的,你年歲輕時尚不能以德報怨,如今手握重兵反倒修成神佛慈悲性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長公主披衣起身,卻沒從屏風後頭走出來,在離謝應祁三步之遙處站定,靜默片刻後,又嘆了口氣,語氣疲累,像是心力交瘁,“我累了,你——”
謝應祁再難按捺,推開屏風大步邁到長公主面前,墨眸之中情慾翻滾,在長公主回視的那一刻,捏著長公主的下巴,重重地吻下去,含混不清的呢喃淹沒在唇齒間。
謝應祁扣著慕鳳昭的後腦,舌尖一點點試探她的防守,撬開她的牙關,索取佔據掠奪,同時也給予,極盡勾引之能事,拉著她與自己共沉淪。
在長公主昏頭轉向的時候,狠狠咬了下她的唇瓣,血腥氣蔓延開的時候,謝應祁又溫柔下來,仔仔細細地將血跡舔舐幹淨。
二人戀戀不捨地分開時,謝應祁的唇上沾著一絲血跡,眸子亮得嚇人,像個勾魂攝魄的男妖精。
只是唇瓣分開,謝應祁將長公主圈在自己懷裡,聲音黏糊起來,“阿昭,你不要累,別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