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已經隱隱有所預感,這樣難過的情緒或許短時間內很難被他從生命中剝離出去。
陸煙汀回到家,聞到了滿室的煙味。
他本是縮手縮腳的,內心還十分的不安,嗅到了這種味道,心裡頓時産生了不好的聯想,他脫著外套,室內的熱度刺激著他冰涼的面板,給予他溫柔的痛覺。
客廳的燈沒有開,曲如屏站在窗前,二樓的一個房間開著燈,燈光灑
下來,在一樓落上淺淺的光影。
曲如屏似乎笑了一下:“回來了。”
陸煙汀本打算去開燈,可他有些心虛,動作就遲緩了很多:“怎麼不開燈?”
“我自己的時候習慣不開燈。”曲如屏說著,朝他走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回來得還挺早。”
陸煙汀“嗯”了聲,方才他們離得遠,曲如屏並沒有聽真切,此時離近了聽,便問道:“是拍哭戲了嗎?嗓子這麼啞。”
“是,”陸煙汀並不敢直接去看他,躲閃著目光,話也少了,“你抽煙了?”
“楊偉寧來坐了會兒,他是老煙鬼了。”曲如屏拉著陸煙汀朝樓上走,他正要開燈,陸煙汀又問,“那你不抽煙嗎?”
“很少抽。”
“都什麼時候抽?”
曲如屏像是發現了他今天的不一樣,多看了他幾眼,思量著說:“作重大決定的時候會抽上一根吧。”
陸煙汀隨著他往樓上走去,“你這是‘場合煙’啊?”
“嗯,我煙癮不重,要是一開始不是拍戲需要,應該都不會碰。”
“這在圈子裡很難得了,我都抽過煙。”
“你抽過?”曲如屏開啟房門,扭頭對他笑了下。
陸煙汀眼睛晃了下,他抿著傳來淡淡知覺的嘴唇,恍惚著說,“抽過兩根,吃飯的時候他們讓我抽的。”
“什麼時候?”曲如屏背對著他,倒了杯水。
“好久之前了,拍完戲,殺了青,大家一起去吃飯”陸煙汀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他並沒有意識到曲如屏在聯想另一種不太好的可能。
聽到他這麼說,曲如屏稍微放鬆了些,他端著水杯走過來,帶著笑意。
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
陸煙汀的臉都是微微浮腫的,眼睛和鼻子發著紅,幹了的藥膏黏在紅腫的唇上。
他的笑意淡了下去,動作依然沒有滯緩,伸手將水杯遞給陸煙汀。
陸煙汀眼神飄忽著喝了幾口水,他雙手捧著水杯,小口嘬著。他這杯水是喝不完的,也不敢和曲如屏直視,同時小動作頻繁,一會兒摸摸頭發,一會兒抓抓衣服。
“我去洗個澡吧。”
陸煙汀給自己找臺階下,說完這句話,他就把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慌裡慌張要走,卻又定在原地看向曲如屏。
“好嗎?”他不安地問。
他總覺得曲如屏是不高興的,甚至是生了氣的。因為他平時並不是這樣,表情很淡,顯得極為剋制。apha的氣壓低沉,oega是可以隱隱感覺到的。陸煙汀胸口起伏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聽到曲如屏說:
“嗯,你去。”
說完,他朝後走去,坐到床上,意識到陸煙汀沒有動,對他笑了一下,這一笑,就回到了平時:“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