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起承蹙眉,緩了會兒後才說:“這是什麼新型的讀心術嗎?”
“沒想到你這麼坦誠。”楊千禹鬆了口氣,“我反而感到輕鬆了,你們怎麼了?吵架了?”
“吵架才不會難過,只有真相才會讓人難過。”
“是想不通還是原則問題?”
“我們兩個都沒問題,誰也沒錯。”褚起承真誠道:“有些事情的出現就不是讓人解決的,你能理解嗎?”
“大概理解,不過聽你的意思我還是沒有機會,對嗎?”
這時候臺上的哲理辯已經停止了計時,主席正在等待計票。
褚起承終於收回眼神,緩緩道:“就和這場比賽一樣,作為觀眾的我覺得兩邊說的都有道理,可我最後必須選一個持方投票,不論我選擇哪一方都代表了我認可他的觀點,但又不絕對地認為另一方的觀點是錯誤的。但我為什麼還是這麼選擇了呢?”
楊千禹的表情微微疑惑。
只聽褚起承繼續說:“是因為在這一個多小時的被說服過程中你實則是在和自己較勁,不是你勉為其難地選擇了其中一方,是潛意識裡你早就放棄了另一方。你被逼著艱難地做選擇的這個表象是坦然接受最後這個結果的一種自我麻痺。”
“麻藥是有時效的,勁兒過了之後感受到的痛苦是絕對真實的,有情緒才說明自己放不下,一個能讓自己感受痛苦的人才是那個能讓你清醒感受到被愛的人。”
臺上的主席已經開始宣佈投票結果,楊千禹抬眼一笑:“明白了,我的判斷沒錯,你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辯手。”
“其實——”褚起承剛要說話,兜裡的手機在震動,他拿起來一看是孫藝打過來的電話。
他接起:“喂,是要——”
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聽後,褚起承立即起身,“我知道了,需要我過來嗎?”
“嗯,好,你們別擔心,我和隊長他們商量。”
掛了電話,楊千禹問:“出什麼事了嗎?”
“有個隊友急性闌尾炎,現在去醫院了。”褚起承解釋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學長,我們再下次聊。”
“好,有需要隨時找我。”
“嗯。”
等褚起承趕到酒店大堂的時候,看見張思若坐在沙發區一臉難受。
“你來了,先坐吧。”張思若說。
褚起承擔憂道:“郭子現在怎麼樣了?”
“準備手術中,孫藝陪著。”張思若皺眉:“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的備賽要改變策略了。”
“宋師姐來嗎?”
張思若搖頭:“本來我們報上去的替補隊員也沒打算讓他們上場,宋穎現在在深圳辦簽證,柏嚴樺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修仙連個訊號都沒有,其他的隊員就算趕得過來也沒有上場的資格。孫藝也要等那邊手術了再趕回來。”
褚起承:“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差一個人?這種緊急情況和主辦方說一下應該也能通融吧?”
“本來我和教練是這麼打算的,不過……”張思若頓了頓,隨後眼睛看向了門口。
“不過什麼?”褚起承疑惑地問。
“喏。”張思若指了指不遠處。
褚起承回頭一望,酒店的門口進來一個穿著深棕色大衣、推著行李箱的頎長身影。
好像很久都沒見面了。
以至於再次見面的時候心跳不住地加快,頭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