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脊背在輕顫,嗓子發出低低的哽咽聲,而身邊是散落一地的木珠子。
室外的光逐漸淡去,窗戶切割著陰影,一半兒落在了褚起承的身上,一半兒落在了地上。
直到黑暗將他全部吞沒。
抵達上海之後,辯論隊就開啟了緊鑼密鼓的比賽日程。
一週後,經歷了小組迴圈賽、複賽以及半決賽的f大順利拿到了後天總決賽的入場券。
“大家今年表現得很不錯,這個比賽能夠進決賽說明我們學校的辯論隊是越來越好了,讓我又有了幹勁!”張思若鼓勵道。
“半決賽都給我嚇死了。”郭堯心有餘悸,“我被對方質詢得差點倒戈了。”
孫藝:“我發現我的鏡頭恐懼症是好了,但是我有觀眾恐懼症,好多人啊……”
“我覺得這次比完賽我可以簽約經紀公司當愛豆了,全開麥無死角懟臉直播,我太強了!”郭堯戲謔道。
“慢慢習慣就好了,我之前打比賽聲音都是抖的,看著稿子念手也在抖,鏡頭全紀錄下來了。”張思若說著看著褚起承,“你們可以和褚起承多交流交流經驗,我發現他面對鏡頭和觀眾的時候從來沒抖過。”
“習慣了。”褚起承淡淡道。
“可不習慣嘛。”郭堯嘴上沒個把門的,“我之前聽蒲哥說你高中的時候參加了好多活動,還承包了學校裡的各種主持。”
他說著孫藝戳了一下他,郭堯趕緊閉嘴。
張思若說:“大家今天下午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和教練商量好時間就開始備賽。”
“好。”
褚起承不想一個人待在酒店,所以下午的時候直接去了現場看辯論大神們比賽。
明星表演賽和哲理辯論的幾位辯論圈的前輩都是每個辯論人心裡那個理應成為的模板,在如今辯論圈裡的新秀們的身上也不乏看到一些他們的影子。
不過在這個學習和模仿的過程中,每個人都會發現你始終不能成為他,最終你能呈現的樣子之是你自己。
其實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比賽之後,褚起承也在慢慢地丟棄掉一開始選擇辯論的理由,但是他沒有發現,所以才會在上次比賽之後産生了對自己目前行為的迷茫和質疑。
在這次重新站上賽場之後,看著現場的觀眾和直播鏡頭以及各位優秀的辯論評委,他恍然明白,原來他的目的已經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再是尋求理解每種不同立場的邏輯,而是學會始終如一地堅持己方立場。
“褚起承。”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停止思考,偏頭一看,“楊學長,你也來了。”
“嗯,大師賽當然要來看啊。”楊千禹坐在他旁邊,“恭喜你啊,進入決賽了。”
褚起承眼睛盯著臺上,“謝謝,不過是所有隊友的功勞。”
“感覺你這幾場的比賽和之前的打法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感覺你眼睛裡面沒有迷茫了。”楊千禹笑了聲,“聽起來好像很奇怪,具體來講是你不再糾結要不要破對方的點了,你會先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表達出來,然後再去拆對方的論點?”
褚起承微微一笑:“或許吧,不過打辯論不就是要隨時地調整自己的結構嗎?”
“的確是這樣講,但是——”他說著看向褚起承,“你的變化是來源於戰術調整還是自我重塑?”
“什麼?”
“你的確不迷茫了,但我看到了難過。是感情出現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