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月光把二人的背影拉得老長。
翌日,沈新帶了些自家做的糕點,又買了些茶葉,獨身去了書院拜訪諸位夫子。
柳無信還是老樣子,正坐在蒲團上品茶茗香。
見到來人,柳無信沒起身,舉起手裡的茶杯,遙祝道:“恭喜沈秀才高中鄉試解元。”
沈新上前彎腰作揖道:“多謝夫子一路上的提攜幫助,若無夫子當日引薦,也無學生今日中榜。”
“這些客套話還是少說為妙。”柳無信斜了他一眼,“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上京?”
“這月末。”沈新沉默了一下,回道。
果然如此,柳無信挑了挑眉,把手裡的信遞給他,“你拿著這封信直接去上京找我爹就行,他會安排你的。”
沈新遲疑了一下沒接,委婉道:“這些日子夫子已然對我幫助頗多,怎好再繼續麻煩夫子,學生受之有愧。”
柳無信雙眼一眯,問:“你知道我父親是什麼人嗎?”
沈新如實答道:“略有了解。”
柳無信的父親是當朝唯四的侯爺,他還是嫡系血脈,名副其實的千金貴胄。
“先拿著吧,用不用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柳無信傾身把信按在沈新手上,“你也不用感到惶恐愧疚,如今我在這四方天地找到事做才能不無聊。”
沒給沈新提問的機會,柳無信又問:“你快到及冠的年紀了,又中了舉人,可取有表字?”
“我夫郎已經幫我取好了。”想到秦寧認真解釋的小臉,沈新目光一柔,“子和是我的表字。”
柳無信嘴角微抽,他沒想到竟然有人讓夫郎給他取表字?還是個這麼難聽的表字。
這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夫夫恩愛的好榜樣,他暗自吸了一口氣,說出了本來的打算。
“我本想著讓我父親給你取表字,沒想到你速度到快,悄無聲息就把這件事辦好了。”
“承蒙夫子厚愛。”沈新拱了拱手。
臨走之前,柳無信最後說了一句:“沈新,上京繁華,居大不易,凡事還是暫避鋒芒為好。”
“學生謹記。”沈新琢磨了一下,拱了拱手。
出山門之前,林斐濟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拱了拱手,“我還沒跟你說恭喜呢,沈解元。”
沈新解釋道:“家裡事情多,我打算這月末就去上京了,想著過幾日聚時再說也是一樣的。”
他嚥下沒說的這句,更怕你觸景傷懷,想到自己沒能參加今年鄉試的遺憾。
林斐濟壓下心底的情緒,笑道:“行,等你的請柬。”
下山一路,沈新都在思考,要不要跟秦寧說明他的身世。
他一直很猶豫,沒成想拖著拖著變到了今日。
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不想讓秦寧知道這件事。
但,那畢竟是秦寧的血脈親人,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對秦寧無條件好。
還得再仔細斟酌一番。
回了城,沈新直奔府衙,他要去看看大牢裡那些地痞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