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靈微怔，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段雲朗憤然起身，談靈仰頭，一臉無辜地望著他，他來回渡步，突然回身：“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覺得我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隨便騙騙就能聽話，就能任你耍弄嗎？”
談靈站起身，茫然無措，低聲道：“我沒有，是我說得不清楚嗎？我只是...”
段雲朗逼近一步，打斷道：“你只是認命了，反正逃也逃不掉，就想自欺欺人，服下潛心蠱，讓自己舒心，也由此解決了我這麼一個大麻煩。”
談靈深吸一口氣，佩服道：“雲朗，你真能想。”
段雲朗聲音微顫：“除了這些，我還能怎麼想，難不成，我能想你是真心喜歡我的？”
談靈心頭震撼。他看著段雲朗微紅的眼眶，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臉，段雲朗眸子緊緊盯著他手指的靠近，眼眸低垂，抬手拍開他的手。
“好處...”段雲朗冷冷笑了一聲，澀聲道：“這才是你一直以來願意待在我身邊的理由。”
這又說的什麼話。
兩人這幾年走了不少彎路，經歷了生死，分離，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通通做了個遍，談靈不知道他的腦迴路怎麼轉的，竟被說到這說份上了，他不太服氣道：“你別說得我好像在利用你什麼一樣，我是有對不起你的時候，但待你好的時候也是真心的，你看我待誰能有待你這麼好過。”
段雲朗眼睛發紅，清冷的面容染著一抹委屈的紅暈，“當初你要我，是為了青雲門，現在你要我，依然也是為了青雲門，待我好，對你好處，不是嗎？”
談靈呼吸滯了一下，“怎麼和你說不明白了。”
談靈煩躁地撓了撓頭，“好好和你說，你不是不信嘛。那簡單點，用了潛心蠱，你不就能安心了，我不會逃，更不可能逃。”
段雲朗嗤笑，緩緩走近，談靈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壓迫，不自覺往後直退。
“我要一個這樣的你做什麼，談靈，你腦子不清醒了，為了確保那些人的安危，不惜要讓我把你做成一個傀儡，一個....只會如我所願的假人嗎？”
談靈一怔，他沒想到這些。
想到潛心蠱，只是靈機一動，覺得如果這樣做，段雲朗會開心。
他以前原本就想過要用這種東西，現在如他所願，還不行嘛，怎麼反而會氣成這樣。
段雲朗步步緊逼，談靈後背抵到牆，右邊窗戶開著，夜風微涼，夾著濕意，似要下雨了。
二人的身影在燭光中搖曳，折映在牆面。
段雲朗伸手輕勾住談靈金色發帶一端，“這就是那個能讓你起死回生的法器？”
床幃之間，目眩神迷之際，段雲朗趁他恍惚，問了一些話，談靈那時還強撐著打馬虎眼，可他太過糾纏，一刻不得閑，談靈那時思緒混亂，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
談靈也不確定自己說了多少，他抽回發帶，解釋道：“這個現在只是裝飾用。”
段雲朗盯著自己落空的手掌看，表情悵然：“那...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談靈呼吸凝滯，雙眸震顫，整個人都木了，“你...說什麼？”
段雲朗眉目沉靜，慢慢放下手，面容平和，手指卻緊攥成拳。
“我不明白。”段雲朗凝視著談靈，輕聲道：“那天，你迷迷糊糊的說著一些我完全聽不懂的話，你和我說對不起，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有苦衷，哭著讓我原諒你。”
段雲朗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龐，柔聲道：“我覺得，你只是在說夢話。可我又想，你為什麼要接近我？青雲門風流倜儻的世家公子，為何要不惜用那種破壞兩派合盟的方式和我這種受人鄙夷的私生子扯上關系？為什麼要屢次纏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