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物件是安室透……天海內心像是分裂出另一個自己,在他的耳邊催促著他,快去!
天海毫不遲疑地將安室透抓得更緊,甚至拉著手臂,讓對方難以掙脫,他幾乎踮起了整個腳掌,讓自己的眼睛能和安室透緊緊對視,讓自己的嘴唇能觸碰到對方的臉頰,能一路細吻到彼此的唇瓣,密不可分。
好甜!
明明從言語到表情都透露著拒絕,明明身上滿是汗水的鹹意,親吻著安室透的嘴角和舌尖,天海驀地嘗到了絲絲甜意。
再嘴硬的男人舌頭都是甜味的!
天海品嘗著他的味道,一邊和安室透交換肺裡的空氣。
沒親一會兒,安室透就拿走了這場親吻的主動權,強勢的掠奪親得天海腰軟,幾乎維持不住自己踮腳的動作——他索性用另一邊胳膊攬住安室透的脖子,送自己的身子往前更緊地貼到安室透身上,安室透也攬住他的腰身,頭底下來,掌心的力道大的彷彿要把天海摁進自己懷裡骨血相融。
直到快要缺氧到眼冒金星,天海忍不住想叫停這場意料之外的漫長親吻。
他真的不貪心,親一口就夠了,真的夠了!
親一口真的足夠滿足你的好奇心,填滿你自述的饑餓感嗎?
安室透憐惜地把親吻轉移到天海因為巨大刺激而掛著淚水的睫毛上,手臂仍舊禁錮著他,好在親吻換了地方,天海終於有機會嗚咽出聲,發出一點委屈的哼唧……透君可沒說自己拿到主動權後會這麼強勢啊。
“和嘗嘗味道的想法不同,這才是真正的親吻,屬於戀人之間的親吻。”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問天海,“天海,你確信你對我的喜歡屬於戀人的喜歡嗎?”
為了不給對方錯誤的暗示,安室透甚至改變了對他的稱呼,從“虹”恢複成了冷冷的“天海”。
如果天海說自己對他的感情並不是愛情,他還能趁早放手,給天海把這一切當做從沒有發生過的機會。
戀人之間的喜歡嗎?
天海抓著他挽在手肘的袖子,皺褶的布料汗津津的,不知道是誰的汗水或者淚水,布料摩擦的聲音有些刺耳,天海緊跟著皺起了眉頭。
搞不懂……
天海歪著頭思考,明明親吻這個動作只是嘴唇貼到一起,舌頭交纏在一處,搶奪那一點稀薄的微甜的空氣,和他想的淺嘗輒止的舔舐一點也不同,可是,卻比他想象中的更甜,更讓人心跳加速。
要怎麼才能判斷自己對一個人的感情到底是普通的喜歡還是戀人之間強烈的愛意呢?
天海晃晃腦袋。
這場激烈的親吻並沒有嚇退他,反而讓他忍不住想再來一次,想再來幾次,只要是安室透,似乎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美味。
想用手指丈量另一個人的掌心,想把指尖插入另一個人的指縫,想和對方十指交握走在街上,想跟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宣佈自己和安室透有某種看不見斷不開的關系……
他討厭痛苦、距離、陰影和下雨,他喜歡明亮的日子,他喜歡看大海和天空,他喜歡奇幻的國度與想象——但是要和安室透在一起。1
這樣的心情是愛情嗎?
“我不知道……”他拉著安室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對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顆火紅色的心髒,“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語來描述愛情的定義,但這裡,一見到你就會砰砰直跳。”
“換了別的誰都不行,換了任何人都不行,哪怕這個世界上能找出一個比透君長得更好看,比透君做飯更好吃,比透君優秀更多倍的人都不行!”
這樣的排他性,可以被認定是愛情嗎?
想說的話還沒說完,他又咬上了安室透的臉頰,給對方臉上留了一個不輕不重的牙印,然後聲音發悶。
“我不知道透君的真實身份到底是,我也不知道你背負了什麼,這些都無所謂,我只是非你不可。”
就算你是離群索居的亡命之徒也一樣,就算你是他曾經最難以接受的afia也一樣,天海咀嚼著自己的心情,究其根本,不過是——“非你不可”四個字。
“你知道的,我和普通人不一樣,我有自保的能力,你可以放心大膽地讓我分擔……別擔心,我可是從超能力世界活下來的普通人!”
認定了他,同時也認清了自己的心意,天海丟擲讓人無懈可擊的理由。
天海果然察覺到他平時有所隱瞞了……安室透神情複雜。
這樣近距離細致地打量天海,安室透才猛地發覺,自對方來到米花後,臉上已經慢慢褪去了稚氣,他看上去更接近自己的同齡人,而不是那個最初需要自己伸出援手的小家夥。
似乎他所有有所顧慮的問題,都被天海熱情又包容地擁抱了,他的不安與疑慮沒有成為刺傷自己和別人的利刃,反而被溫柔的撫平傷痕,暖洋洋癒合了。
若說他的人生此刻正是極夜,那麼眼前這一幕宛如上帝恩賜的場景就是永恆瑰麗的極光,照亮了他的漫長黑夜。
即便他身處孤島,也有人做好了朝他奔赴而來的準備。
安室透臉上的表情猶如春雪初融,流淌出溫暖的河,他把天海摟進懷裡,頭埋在天海頸側,藏起所有的脆弱——天海只聽到一兩句支離破碎的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