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眴看出了他心中的憂慮,更怕蘇逸悄悄悄給自己施加壓力。
換做其他人,背不會記不住更不會融會貫通,越學越是崩潰。
但蘇逸不同,只要給他時間,再難的東西,再硬的骨頭他也能啃得幹幹淨淨,學不死恨不得能把自己往死裡逼。
“瞧瞧,我們阿逸都要被嚇怕了。”
謝明眴說話沒個正形:“怕什麼?考不過再等就是了。”
“閉嘴。”
蘇逸在桌下狠狠踩了那人腳尖,面上仍端著溫潤笑意:“謝過侯兄。只是不知這詩賦可有什麼講究?”
“講究可大了!”侯瑾渾然不覺對面兩人的暗潮洶湧,“就說說對仗......”
窗外暮色漸濃時,談話終於落下尾聲。蘇逸起身,卻感受到緊貼的人的體溫,側了一下身,想要躲開謝明眴,卻被他從後方伸出一雙手環住了腰。
這下蘇逸再動彈不得。
侯瑾看兩人的交談動作極為熟悉自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只當他們表兄弟,更是比一般人親近。
他起身拱手:“謝兄,蘇兄,你們二人皆是識大體的讀書人,只是往日在書齋我同人交好,王高旻並不敢多對我使絆子。但是出了書院便不一樣了。你們二人初來乍到,又是人生地不熟,我怕他會找你們二人的麻煩。”
蘇逸、謝明眴對視一眼。
蘇逸道:“多謝侯兄提醒。我們二人對此中門道並不清楚,意外招惹並非我們的本意。”
謝明眴接上:“侯兄放心。我和阿逸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要是敢來,我們自然也不會客氣。”
“如此便最好”,侯瑾那懸著的心落了一半。
蘇逸同侯瑾拱手道別:“那我們三日後便在書院見。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侯兄。”
“哪裡哪裡。”
侯瑾心中萬分舒暢,同他們二人道別完後便朝著他們二人相反的方向遠去。
“剛才你環我腰作甚?”
蘇逸磨了磨後槽牙:“分手了就別動手動腳耍流氓。”
“那你吃醋又是幹什麼?”
謝明眴不饒人:“分手了哪還有吃前男友醋的道理?”
“你哪裡看出我吃醋了?”
蘇逸心裡有鬼,只能這樣沒氣勢的反問。
他確實不高興,很明顯的是因為謝明眴那個中央空調,對誰都愛笑。
但是蘇逸告訴自己,他只不過被謝明眴這副樣子氣的多了,這才下意識地不愉快。
“哪都看出來了。”
謝明眴還拿著給他買的書:“一生氣就跟兔子一樣遠離我,攆都攆不上,一坐下又恨不得跟我離八百裡,怎麼哄都不頂事。”
安靜片刻,謝明眴再次開口:“蘇逸,我都記著。是你都忘了。”
蘇逸的腳步頓了一瞬:“你什麼時候這麼愛給人扣帽子了?”
他算得上是一字一句:“我記性好,這些東西忘不掉。反倒是你。我不和你一般計較都算我大度。”
謝明眴看著蘇逸又轉身要走,下意識扯住他的袖子。
“幹什麼?”
蘇逸的眼睛裡藏了很多東西,謝明眴卻終是看不明白。
“沒事......”
謝明眴松開了自己的手,亦步亦趨地跟在蘇逸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