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這才發現，他腳邊還有一箱牛奶，一箱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牛奶，紙箱上的圖案都變色了。
這家人五年前沒用剩飯害死他，現在又想用一箱過期的牛奶毒死他？
“不用了，我看你瘦得跟猴一樣，自己拿回去喝吧！”李望淡聲道。
“你別不識好歹！”李堯瞪著他，“爸媽就想跟你一起過個年，你一直不答應，是不是太白眼狼了？怪不得爸媽以前不喜歡你。”
跟傻逼爭吵會顯得自己也是個傻逼。
李望又撥出一口煙，語氣散漫道：“恩恩，你說得對，回去轉告他們，白眼狼忙得很，沒空回去。”
“你！咳咳！”李堯被嗆得咳嗽，瞪了他一會兒，突然不屑地笑了一聲，“忙？我知道你在忙什麼，不就是忙著在網上直播，想當大網紅嗎？”
李望抬眼看向他，臉上笑容淡了下去。
他當初不想出境，就是不想被他們一家看見，不是怕他們來找事，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這家人有任何關系。
見狀，李堯以為戳中了他的弱點，還在喋喋不休：“你一個高中畢業生，能送外賣混口飯吃就不錯了，要是靠一隻畜生就能當大網紅，那網紅門檻也太低了。如果不是爸媽當初收留你一年，你恐怕連高中都畢不了業，讓你回去過個年還要三催四請，還沒當網紅就開始擺架子了啊？”
聽到那兩個刺耳的字眼，李望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漆黑的瞳孔好似覆了一層冰霜，夾著猩紅的煙頭，抬腳走過去。
“你、你幹什麼？”李堯略顯慌亂地後退幾步，可他後面就是鐵門，沒退幾步，就被擋住了。
李望在距離他半米遠的位置停下，夾著煙的手湊過去在他耳邊撣了撣。
“李剛權去年被公司裁員了，蔣麗上半年又做了個手術，你家房子還有五年的房貸沒還完，你這學期的書本費一直欠著，每天只能吃兩個素菜，所以才會瘦得跟個猴一樣，對嗎？”
滾燙的煙灰落在李堯耳廓上，他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眼神驚恐地看著李望，卻說不出話來。
李望繼續道：“說是要我回家過年，其實就是想要我幫你家還房貸，供你上學，還要負責你們一家三口的生活費，對嗎？”
“你、你胡說什麼？爸媽就是惦記你……”李堯目光閃爍，底氣明顯不足，卻還要狡辯，“再說了，就算要你給點錢又怎麼了？他們是你爸媽，你有義務贍養他們。”
“我是有義務贍養他們，大不了每個月給個一兩百，但你算什麼東西？”
李望神色漠然，眼睫半垂，睥睨著他，“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不然為什麼我要把錢給你，而不是給路邊的流浪漢呢？”
李堯臉上青白交加，後槽牙咬得突起，惡狠狠地抬眼瞪他，薄弱的自尊心卻碎了一地。
他顧不上害怕了，抻著發紅的脖子叫罵：“李望，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不過就是個沒人要的白眼狼！爸媽當初就該把你賣了！真以為我稀罕你的破錢啊？老子畢業以後就能進大公司，你這輩子就只配送外賣，讓你給我交學費，那是看得起你！爺爺也是你害死的，要不是為了養你，他怎麼會種那麼多地？你就是個掃把星！誰碰上你……”
“汪！汪！汪！”兇惡的狂吠聲突然在他身後響起，鐵門被拍得砰砰作響。
李堯猝不及防，嚇得腿腳發軟，下意識往旁邊躲開，卻忘了旁邊就是樓梯，一腳踩空差點滾下去。
關鍵時刻，李望扯著他衣服，把他拉回來扔在地上。
不是他心軟，只是這畢竟是在他家門口，真要出了什麼事，他還要擔責。
李望垂眼看向還坐在地上好像嚇癱了的李堯，像是在看一團礙眼的垃圾。
“這是多久沒吃肉了？站都站不穩。你要是再不滾，我就要放狗出來吃肉了。”
李堯反應過來，從地上站起來，“李望，你別太過分，以後總有你求我的時候！”
狠狠瞪了他一眼，提起地上的牛奶慌忙離開。
“你剛才叫得很兇啊？”李望抬手在鐵門上敲了兩下。
“嗷嗷……”裡面傳來土松犬夾著嗓子的叫聲，聽得他嘴角止不住上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