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沒打算解釋，不然這傻子肯定問個沒完，他從櫃臺拿了只筆，在餐巾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這是我的名字……”
頓了下，他又在‘望’字旁邊寫下另外兩個字，“這是你的名字。”
他收起筆，剛要起身，身旁突然傳來浮誇的驚嘆。
“哇，這就是我們的名字？長好像啊！”來福彎下腰，認真盯著餐巾紙上的四個字，眼睛都要湊上去了。
“果然是文盲！”李望推了他一下，“行了，其他字你以後自己慢慢學，先把後面我教你的再操作一遍。”
“好吧！”來福戀戀不捨地抬起視線，先是瞟了他一眼，然後試探地伸出手，把桌上寫了字的紙巾疊起來。
見李望把腦袋偏向一邊，沒吭聲，以為他默許了，立刻把紙放進口袋，這才重新拿起手機。
李望餘光目睹這一切，看他那一臉彷彿撿了什麼寶貝的表情，先是生氣，又覺得有點好笑，還莫明有點不自在。
來福沒有察覺，繼續下一個操作：“返回主屏後，點開小眼睛圖片，等畫面入框，再點選中間的按鈕……”
‘咔嚓’一聲，螢幕內，李望皺著眉看過來的畫面定格，背景是擺放著各種調料的取面臺，還有視窗邊笑得堆滿褶子的李平貴。
螢幕外，李望眉頭皺得更緊，伸手過來搶手機，“你拍我幹什麼？刪了……”
“不刪！這是我拍的第一張照片！”來福緊緊抱住手機。
兩人再起爭執，李平貴又出來當和事佬，最後李望還是沒能搶到手機，因為來福把手機塞進了衣服裡，貼肉放著。
李望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氣得不行，後面的操作也不看了，丟下一句：“你敢把我照片亂發出去，你就死定了！”
就氣沖沖地離開了。
“李望！”來福剛追出去兩步，突然被人從後面拉住。
“你也別追得太緊了。”李平貴拉著他說，“他幫你介紹工作，又給你手機，說明已經把你當朋友了，你要給他點時間適應嘛！。”
“真的嗎？”來福眼睛亮了下，隨即又暗了下去，“可他剛才還說做那這些事只是為了還人情，為了擺脫我。”
“嗐！”李平貴擺擺手，“我這侄子別說是對你，就是對我這個叔叔，也沒什麼好臉色，這都怪他爸媽，好好一孩子，被他們養成了這樣。”
“他爸媽？”來福想起了那晚讓李望突然生氣的電話。
“對。”李平貴在條凳上坐下，從兜裡拿著支煙點上，視線透過炫白的煙霧落在虛空處。
他緩緩開口:“他爸媽相親認識的，認識不到一週就結婚了。後來生下小望，還沒等他斷奶，兩人就把他丟給我三叔，出去打工了，過年才回來待幾天。”
“誰成想小望五歲的時候，這兩人又在外面生了個小兒子，一直帶在身邊，過年也不怎麼回來了。”
“後來還說小的在上私立學校，學費特別貴，而三叔和小望在農村生活沒花錢的地方，幹脆連生活費都不給了。”
來福不自覺擰起眉，“為什麼他們把小兒子帶在身邊，卻不帶李望呢？”
“不知道，或許是因為小望出生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感情，也或許他們天生就是一對偏心眼父母。”
李平貴抽了口煙，接著說:“反正我三叔沒說啥，也沒找他們要錢，來年又多種了幾畝地，平時吃穿都不虧待小望。”
“小望那時候可乖了，小嘴也甜，見人就打招呼，笑起來還有兩顆小虎牙，他七歲就會做飯了，經常搶著幫三叔幹活，村裡人都說他是個好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