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面色不悅，“沒人教，你就用手抓著吃嗎？”
不等來福再說什麼，他又從筷筒裡抽出一雙幹淨筷子，起身走到他身後，“你手裡的筷子先放下。”
“哦。”來福把沾滿紅油的筷子放在桌上。
見他手掌也沾了紅油，李望嘖了一聲，順手抽了張紙幫他擦掉，把筷子放進他手心，手把手調整他指頭的位置。
“食指和拇指捏住上面那根筷子，中指抵住下面的筷子……用點力……對，就這樣……現在調動三根指頭……”
來福認真聽著，在李望的指導下，試著挑了下面。
少許裹著紅油的面條掛在筷子上。
“挑起來了！我好聰明啊！”他激動轉頭，嘴唇不經意擦過李望的下頜。
李望身體僵了下，猛地起身後退，腿撞到後面的板凳，凳腳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聽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怎麼了？”來福愣愣看著他。
李望繃著臉沒說話，轉身坐回去，埋頭吃麵。
來福沒在意，繼續跟筷子鬥爭，一時也沒再開口。
很快，他就熟練地使用起筷子，吃光了碗裡的面，連湯都不放過。
放下碗，他意猶未盡地抹抹嘴，眼巴巴望向李望：“李望，我可以再吃一碗嗎？”
“嗯？哦……”李望緩過勁來，覺得剛才只是個意外，要是不搭理他，反而顯得古怪，於是轉頭對後廚喊了一聲。
“二叔，再給他上碗麵。”
“好嘞！”李平貴在裡面應了一聲。
李望也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起身掃碼，付了三碗麵的錢，然後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嗎？”來福也跟著起身。
李望怕他再跟上來，皺著眉說：“你坐下等著，錢我付了，面一會兒就上來。”
“那你呢？”來福追問。
“跟你有什麼關系？”李望有點惱火，“真想賴上我啊，都請你吃兩碗麵了，還想怎麼樣？”
來福不語，只是一味地盯著他。
靜默幾秒，或許是那雙黑亮眼睛跟家裡那條同名的狗太像了，李望惱怒的情緒中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
他坐回去，點了根煙放進嘴裡，垂著眼睛看他，像是隨口一問:“工作沒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連件衣服都沒有的人，找工作應該不容易。
“重新找啊。”來福無所謂地說，還在伸長脖子朝後廚張望。
“這麼好找？”李望哼笑，撥出一口煙，“你這份工作怎麼找到的？”
“林眉給我介紹的。”來福抬手揮了揮嗆人的煙霧。
“林眉？你朋友？”
“算是吧。”來福說。
林眉請他喝牛奶，借錢給他買蛋糕，還幫他找工作，應該是朋友。
“那你可以回去給她打個電話，看有沒有回轉的餘地。”李望說。
“怎麼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