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從小跌跌撞撞長大,分辨真心假意這樣的生存本領,溫絮傾不僅會,還異常熟練,他聽得出來,黎鬱思念的話裡沒有夾似乎虛偽。
這讓溫絮傾反倒不自在。
黎鬱委屈巴巴地用舌頭舔了舔螢幕,濕漉漉口水烙印滿屏,黏著尾音低啞著:“哥,想你。”
還想舔你。
舔臉,舔唇,黎鬱十分貪戀與哥哥肌膚相貼的溫暖。
“想你,好想你。”
少年聲音黏糊又因思念低落,溫絮傾甚至能想象到黎鬱焉頭焉腦的發絲。
他指腹敲著扶手,下意識來回抓扣,溫絮傾短暫沉默片刻,低聲回:“嗯。”
溫絮傾又說:“我這不是在和你打電話嗎?”
黎鬱立刻黏糊撒嬌:“那不一樣,我還想親……親眼見哥哥。”
話題至少還挺正常,沒往少兒不宜的方向歪,溫絮傾心跳七上八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黎鬱聊著。
聊著聊著,黎鬱開始唱歌,溫絮傾很認真地在聽,聽完一首就用手機搜尋歌名,誇他唱得好聽,特別好。
黎鬱就更來勁兒了,恨不得現在就穿到哥哥懷抱裡,被他用觸手和炙燙體溫釘牢,然後抱著哥哥的脖頸,一直為哥哥唱隱晦的情歌。
可惜不行。
他舔了舔舌頭,沒關系,今晚他就偷偷潛入哥哥的酒店,和哥哥親親貼貼,哥哥走的時候,沒往行李箱塞花露水,他可以想怎麼親就怎麼親。
反正無論他怎麼做,哥哥都不會知情。
溫絮傾靠著,悅耳的歌聲在他腦海盤旋,方松他的大腦神經,慢慢的,行駛的車輛停止。
機場到了。
呼嘯的冷風變得輕柔,宛如少年曾經貼在耳膜的呢喃,溫絮傾目光平靜地注視前方,沒有第一時間下車。
握緊手機時,小臂露出青色筋絡,溫絮傾唇齒咬磨出兩調,清晰地吐露出少年的名字:“黎鬱。”
黎鬱屏息凝神,不敢錯過哥哥話語。
稍微猶豫片刻,溫絮傾便詢問道:“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
他想,要是黎鬱主動坦白,他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將這頁翻篇,繼續若無其事地與黎鬱好好相處。
原諒黎鬱這幾次的逾越之事,只要……黎鬱坦白。
重新回歸到他們本應的關系。
黎鬱呼吸再次亂了,哥哥怎麼會突然問他這種問題,是知道什麼了嗎?
是他電話打來的不及時,安裝監控的那個人還是跟哥哥說了,導致哥哥懷疑了嗎。
黎鬱心亂如麻,不知道溫絮傾這話該怎麼接,不能一味地假裝不知道,哥哥問了就是有原因的。
要是他裝傻,未必有好下場。
可黎鬱又抓不穩溫絮傾到底知道了什麼,也就拿捏不好說話的尺度,怕說多了,反而暴露更多。
喉口因忽然口腔幹燥的唾液而變得幹渴,黎鬱喉結滾動,牽動唇角艱難開口:“哥,你覺得我……瞞了你什麼事?”
黎鬱思來想去,還是把問題踢給哥哥最保險,可以不暴露更多,也沒有裝傻躲避。
溫絮傾揉揉眉心:“比如……我脖子上的紅色印記。”
“黎鬱,它是怎麼來的。”
黎鬱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