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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盤問
“沒錯。”蕭南陌點了點頭，終於捨得將目光從螢幕上移開，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來參加體驗活動的患者……得虧醫院搞的是免費活動，為了避免黃牛或者無效預約，他們採取的是現場掃碼報道制，不能提前預約，必須人到了具體的科室活動門口才能掃碼確認。”
他調出另一份檔案，是醫院活動的流程說明：“而且，報道之後，這家醫院還設立了專門的排隊等候區，有工作人員在現場進行講解和互動，防止大家等得無聊。這就意味著，如果有人在報道後離開隊伍太久，是很容易引起周圍人或者工作人員注意的。”
“我明白了。”於東城腦中迅速構建出場景，“那家醫院一共七層樓。頂層，也就是第七層，是包括院長辦公室在內的行政和員工辦公區。第五層和第六層是手術區。而他們搞的免費體驗活動，並不包含需要進手術室的專案，一般都在二樓到四樓的各個科室進行。”
他思路越發清晰：“也就是說，如果兇手是偽裝成參加活動的患者，想要偷偷溜到七樓沈曼如的辦公室去換藥，他肯定不會傻到直接乘電梯按‘7’樓，那太顯眼了。更可能的做法是，乘電梯到活動所在的樓層，比如第四層，然後找機會脫身，走樓梯上去。這樣一來，大門和電梯的兩個監控點，加上他體檢報道和體驗的時間，將這些時間點進行核對，如果這其中有異常的時間差……”
於東城摸了摸下巴：“當然，如果這個人足夠謹慎，完全不想在電梯裡留下清晰影像，甚至可以直接從一樓就走樓梯，一路爬到第七層，但這樣造成的時間差反而更大。”
“無論是哪種方式，都會産生時間上的異常。”蕭南陌將畫面切換到一個醫院大廳的監控視角，“正常的患者，目的是參加體驗活動。從進入醫院大門，到前往指定樓層，再到科室門口報道，這一系列動作所需的時間，會有一個相對穩定、可以預估的範圍。同樣，體驗活動結束後，從離開活動區域到走出醫院大門，時間也不會有太大的偏差。這就很容易將行為異常的嫌疑人從普通患者中區分出來。”
“其實，雖然參與活動的總人流量看起來很大，但如果結合可能的作案時間來看，需要排查的範圍就能縮小很多了。”蕭南陌說著，調出了於東城之前整理的與沈曼如助理的談話記錄，“根據這份記錄，沈曼如近五天內，除了必要的會議和用餐，基本都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他指著記錄上的幾個時間點：“午餐、晚餐，還有幾次臨時的部門會議，是她會較長時間離開辦公室的時間段。這些時間段，可以作為優先排查的重點。”
“沒錯。”於東城表示贊同，“而且他們醫院的會議時間並不固定，除非嫌疑人本身就是醫院員工，能夠提前得知會議安排，或者有內部員工給他通風報信，否則對於一個外部人員來說，最穩妥、最容易把握的作案時間，還是相對固定的午餐和晚餐時段。”
兩人吃完早餐，沒有絲毫耽擱，立刻投入到新一輪的排查工作中。
蕭南陌指尖在鍵盤上飛快跳躍，螢幕上程式碼滾動，一個簡單的篩選程式很快成型。他將醫院大門、活動樓層電梯口、科室報道處以及離開醫院大門的監控時間戳匯入程式，設定了一個基於正常活動流程的時間閾值。
“程式會初步篩選出在醫院內逗留時間、以及各監控點之間移動時間明顯異常的個體。”蕭南陌解釋道，“但這只是初步篩選，需要結合他們的具體活動路線和行為來判斷。”
於東城則在一旁，拿著秦遊和梁欲連夜整理出來的另一份名單。這份名單是基於沈曼如的社會關系、過往恩怨以及潛在利益沖突排查出的，共有三十七人，都具備或多或少的作案動機，其中也包括了部分當天確實去過醫院的人。
對於安若曦，也就是沈曼如多年前那場醫療事故的受害者，他還專門查了她身邊人近期的動向，得知安若曦的父母年邁，一直在老家生活，快十年沒有離開了。至於她的丈夫林深和女兒林眠，雖然確實住在雲瀾市，但醫院所有監控錄影中都未曾出現過他們的身影。
“阿林，你那邊篩出來多少個時間異常的？”於東城問。
“十六個。”蕭南陌報出數字，同時將名單傳送到於東城的電腦上。
於東城深吸一口氣，開始進行最關鍵的一步——交叉比對。他將蕭南陌篩選出的十六個時間異常者，與自己手上的三十七個潛在動機者名單進行核對。
筆尖在兩份名單間快速移動，一個個名字被劃掉。
很快，重合的名字出現了。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最終，兩個名單的交集，只剩下四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