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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交易
譚君祥微微一怔，隨即表情冷了下來。
“先前也有人和我要過這個，我拒絕了。”
“我知道啊。”鄧方陌眨了眨那雙無機質的金眸。
他語氣輕快得像在討論天氣，“畢竟，小譚先生你很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不是嗎？”
譚君祥嗤笑一聲：“何來此說？”
“很簡單，”鄧方陌歪著頭，笑容不變，“你被困在這裡，身邊的人要麼畏懼你，要麼利用你。只有當別人，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迫切地需要你的智慧結晶時，你才能最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價值……或者說，不可替代性。這種感覺，比單純的誇獎，更能讓你滿足吧？當然，這也是你不願給出配方的原因，不是因為多麼在乎這個成果，只是因為，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再需要你了。”
譚君祥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既然你這麼覺得，還來找我做什麼！”
鄧方陌的目光輕輕飄向病床上的梁三傑，臉上露出一絲不怎麼誠懇的歉意：“不好意思，無意偷聽。但我畢竟是實驗品嘛，聽力比起一般人，還是要好上很多的。所以，我聽到了你想送梁先生回國。”
“靠！”梁三傑下意識罵出聲，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梁大哥，沒事的！”譚君祥立刻出聲阻止，穩住他後，又轉回鄧方陌。
“你想用這個威脅我？不必了。送梁大哥回去，是我父親都同意了的。”
“哦？”鄧方陌像是聽到了更有趣的事情，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譚伯伯說話什麼時候這麼算數了？不過是個技術統籌，他能調動的資金和人力，是誰給的，你心裡沒點數嗎？”
譚君祥臉色一白，嘴唇動了動，卻沒能發出聲音。
“不過你放心，”鄧方陌臉上的笑容忽然又加深了些，語氣輕柔，“我沒興趣用這個來威脅你。恰恰相反，你要是真想送他走，我現在就可以安排人，立刻、馬上，把他安全送回國。”
他望著梁三傑，笑容裡帶上一種奇異的玩味。
“畢竟，作為在‘六·一七’特大搶劫案中，親手解決了兩名窮兇極惡劫匪的梁先生，在被警方正式逮捕歸案之前，說不定還能先得個見義勇為獎章呢。”
譚君祥猛地轉頭，錯愕地望向梁三傑，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梁三傑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知道！
鄧方陌看著梁三傑的反應，滿意地眯起了眼睛，笑了笑。
“哦呀，看來還真是你做的呀，梁先生。”
梁三傑腦子嗡的一聲：“你……你詐我？！”
“我還可以接著詐，你要不要聽聽？”鄧方陌雙手抱胸，眼神冷冽，“我查過你的底細。你的兩位哥哥，梁大龍、梁二鵬，幾年間犯下多起大型搶劫案，直到最近那次才被目擊者認出，警方由此發布了通緝令。可奇怪的是，通緝令剛發出來，兩個大活人就突然人間蒸發了，反倒是他們搶來的贓款，在你們梁家村附近的山裡被發現。”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著梁三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扔下錢跑路了，但這本身就不合理，那種亡命徒，怎麼可能一分錢不帶就跑？”
“而且，很不湊巧，”鄧方陌話鋒一轉，沖著譚君祥微微點頭致意，“那時候，我的人正好受譚伯伯所託，已經大致確認小譚先生你逃到了梁家村附近，並在周圍做了嚴密的佈防。如果那兩個人真的跑了，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兩個大活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呢？只能是死了。你說對嗎，梁先生？”
梁三傑牙齒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發出“咯咯”的輕響：“你……你別胡說八道……”
“胡說嗎？”鄧方陌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裡透著真切的困惑，“我聽說，你們梁家村那邊很信風水，尤其相信桃木能辟邪鎮煞。你家的桃樹底下，會不會藏著什麼不能見光的東西呢？要不我現在就讓人過去確認？”
房間內徹底沉默了，空氣裡只剩下梁三傑粗重又壓抑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譚君祥像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慢慢轉向病床，目光複雜地落在梁三傑身上，聲音幹澀地幾乎不成調：“……你殺了你哥哥？”
這個問題像是一根引線，瞬間點燃了梁三傑緊繃的神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