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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假肢
黑衣男人喘著粗氣，甩了甩發麻的手腕，眼神陰鷙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梁三傑。
肋下和膝彎的劇痛讓梁三傑幾乎直不起身，但他依舊不甘示弱，啐出一口血沫，抬頭回瞪著對方，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
而自始至終，那個名叫陌陌的小孩，就一直靜靜地站在原地，在那堆面具碎片旁邊，微微低著頭，金色的瞳孔裡籠罩著一片死寂。
直到兩人都停了下來，他才慢悠悠的走到一旁的武器架子上，取下一把斧頭。
梁三傑此時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黑衣男人身上，渾身肌肉緊繃，嚴防著對方再一次動手。
他清楚自己打不過，剛才那幾下已經讓他內髒都像移了位。但梁三傑骨子裡的狠勁和犟脾氣不允許他就這麼認栽，哪怕今天真被打死在這裡，他起碼也要從這混蛋身上扯下幾塊肉來！
然而，就在他準備拼著最後一口氣再撲上去時，卻突然看到對面黑衣人的眼神猛地一變，臉上那殘存的暴戾瞬間被一種驚愕甚至帶點恐懼的情緒取代，脫口喊了一聲：“等等……”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股淩厲的勁風毫無徵兆地從梁三傑身後襲來，那風聲尖銳，帶著一種撕裂空氣的呼嘯，讓他後頸的汗毛瞬間倒豎。
不好！
梁三傑幾乎是憑藉著常年在底層打滾練就的本能，猛地扭轉身體。
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以及一抹雪亮的寒光——那把斧頭，正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照著他的腦袋狠狠劈了下來。
梁三傑瞳孔急縮，拼盡全力想要躲避。可這亡命的一斧來得又急又狠，他雖然竭力向一側翻滾，試圖避開要害，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噗嗤！”
一聲悶響。
最開始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梁三傑只看到一抹刺目的鮮紅猛地從自己右腳的位置潑灑出去，像一朵驟然綻放的血花。緊接著，他感覺右腿一軟，支撐身體的力量瞬間消失，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然後，撕心裂肺的劇痛才如同遲來的潮水，轟然席捲了他的神經。
“啊——！！！”
一聲悽厲到變調的慘叫，猛地從梁三傑喉嚨裡爆發出來，響徹了整個大廳。
溫熱的血液正汩汩地從傷口湧出，迅速染紅了他的褲腿和地面。他抱著自己的右腳踝，身體因為劇痛而劇烈地抽搐著，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
訊問室裡，燈光有些刺眼。
秦遊和梁欲聽完梁三傑這段平靜卻又血腥的敘述，一時都有些沉默。饒是兩人經驗豐富，聽過無數離奇曲折的供述，此刻也不禁有些愣神。
“呵呵……”梁三傑看著兩人臉上那掩飾不住的驚愕，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難聽，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自嘲和快意，“怎麼，不信啊？覺得我編故事騙你們？”
他被固定在訊問椅上，雙手被金屬的鎖閉裝置牢牢控制著，因此只能用右小腿部分，有些艱難地去蹭冰冷的金屬椅腿邊緣，試圖勾起一點褲腿。
秦遊看著他的動作，眉頭微蹙，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到梁三傑面前，伸手拉起了梁三傑右腿的褲管。
裡面露出了一截深色的長筒襪。
秦遊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目光與梁三傑那雙渾濁卻又帶著挑釁的眼睛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