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寬大的袖口裡,滑出了一隻小巧的黑色物體。
那是一隻錄音筆。
錄音筆的指示燈,還在一閃一閃地亮著,表明它正在忠實地記錄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鄧定海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他終於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掉進了蕭南陌精心設計的陷阱裡。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來跟他談判的!
他是來收集證據的!
他是來……把自己送進監獄的!
“啊——!”
鄧定海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野獸,雙眼赤紅,猛地抓起桌上的一個空酒瓶,朝著蕭南陌的頭狠狠砸了過去。
那酒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呼嘯的風聲,眼看就要砸在蕭南陌的頭上。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蕭南陌卻只是微微側身,伸出手,輕描淡寫地接住了酒瓶。
酒瓶穩穩當當地落入他的掌心,他甚至還掂了掂,感受了一下重量。
“鄧先生還想動手嗎?”蕭南陌抬起頭,目光慵懶,“可惜你打不過我,還是別自討苦吃了。”
鄧定海的暴怒,因為蕭南陌這輕描淡寫的一接,瞬間煙消雲散。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只剩下恐懼和彷徨。
“不!我沒有輸!”鄧定海嘴唇哆嗦著,眼神裡充滿了不甘和絕望,“只要我爸爸願意保我,只要……”
“手機靜音雖然省事,但有時候會錯過很多訊息的。”蕭南陌慢條斯理地打斷了他,語氣戲謔,“你還是看看吧,鄧叔叔應該找你很久了。”
鄧定海一愣,下意識地掏出手機。
螢幕上,赫然顯示著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同一個號碼——他的父親,鄧平山。
“他……他打電話給我幹什麼?”鄧定海茫然無措。
“對於權力,你其實理解的很到位,再多的證據,不如被一個上位者拋棄。”
蕭南陌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可是鄧定海,你囂張太久,都忘了鄧家,不止一個兒子了。”
鄧定海的瞳孔瞬間收縮,無數的可能性在他腦海中閃過。
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鄧靖川,那個從小就比他優秀,比他聽話,比他更得父親歡心的弟弟。
難道……難道父親真的要放棄他了嗎?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咚”的一聲。蕭南陌淡漠地瞥了一眼:“時間倒是剛剛好。”
敲門聲只響了一聲,但門外之人似乎已經忍無可忍,不再關心所謂的禮節,直接推門沖了進來。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面容冷峻,眉宇間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