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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斷親
鄧定海發洩似的說了一大段，語無倫次，顛三倒四，蕭南陌始終安靜地聽著，像一個耐心的心理醫生，面對著一個情緒崩潰的病人。
直到鄧定海稍微消停了點，聲音也低了下去，他才悠悠開口：“鄧先生不用擔心。我說過，只是為了調崗的事而來。”
鄧定海愣愣地重複了一遍：“調崗？”
他似乎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在鄧定海的認知裡，田建寧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怎麼可能僅僅為了一個調崗就善罷甘休？
蕭南陌輕笑一聲，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親暱的動作讓鄧定海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我幫田建寧，不是因為我有什麼正義感，只是因為受人之託。”蕭南陌語氣溫和，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聊天，“可就像你說的，你在星洲，什麼事都能做到，我何必要給自己樹敵呢？”
鄧定海眼睛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一絲希望。他那張原本扭曲的臉，竟然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蕭老師……您說得對！您是個聰明人！”
蕭南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所以你看，我先前並沒有參與到你的案子中來，只是在處理田建寧和李衛的矛盾……後來，你應該也感覺到了，雖然田建寧還是一副不願妥協的樣子，可如果真要跟你死磕到底，為什麼他還要調崗呢？應該時時刻刻盯著你才對啊。”
鄧定海呢喃著：“對……他確實不像以前！他以前總是用那種憎恨的眼神看著我，現在反而都躲著我了……”
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蕭南陌，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期待。
蕭南陌語氣似乎很無奈：“解決完李衛的事情後，我就已經完成了工作……說起來，要不是你揪著他不放，我今天本來不用加班的。”
鄧定海猛然醒悟，激動的握住蕭南陌的手，連連搖晃：“實在抱歉！是我不知分寸了，您放心！田建寧那邊，我會好好處理的，保證讓他滿意！”
“是該好好處理……吃一塹長一智，鄧先生日後，斷不可如此意氣用事。只是因為被罵，就故意撞死兩條人命，當時是夠爽快了，可後患無窮啊。”
“是她活該！”鄧定海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耳膜，“一個臭打工的，也敢對我頤指氣使？老子追個女人關她屁事？！她居然敢教訓我，還說什麼愛情是錢買不到的……我呸！只要我想要的，沒有什麼得不到！”
他越說越氣，胸膛劇烈起伏，唾沫星子四處飛濺：“我早知道她定期會去給小孩買奶粉，所以當時就等在那了！果然不出我預料，那個蠢貨實在好猜的很！”
“只是沒想到，我竟然不小心把那對母子撞死了……”
“太可惜了！我原本只想撞個半死不活，反正醫藥費我賠得起，我就是單純想讓她變成殘廢，痛苦一輩子，這樣才……”
鄧定海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裡充滿了驚恐，死死地盯著蕭南陌。
蕭南陌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終於承認了。”
鄧定海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不……我沒有……”他失聲否認，聲音嘶啞得像破鑼，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他還想辯駁點什麼。可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蕭南陌的袖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