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陸意屏是個有點文學細胞的文藝男青年,他平時喜歡看一些心理學雜書以及科幻小說,看過類似“想讓自己感到幸福,就要學會享受生活的細節”之類的雞湯名句。
聯系“上下文”,他自行琢磨出了沈君堯的“病因”,估計是肉身在勞作中和這個世界建立了連結。
那如果換成其他需要動手的活兒可能也會起到同樣的效果。
其他需要動手的事兒……
兩人在浴室裡給對方“串烤腸”的畫面隨即湧進腦海裡,陸意屏的內心頓時一陣躁動,滾燙得像那一鍋熱油。
好死不死的,就在這時,沈君堯突然一揚手,把背心給脫了,光滑寬厚的男性臂膀堵在眼前,運動褲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的胯骨上,後背覆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汗,這視覺沖擊著實有點大。
“你,幹嘛呢?”
陸意屏嚥了咽口水,意圖不軌的目光從沈君堯細長的脖頸一路滑到肩胛骨、背闊肌,再在腰間的一圈小白邊上兜了一圈,頗有繼續往下鑽的意味,可惜他沒有火眼金睛,只能止步於此。
“太熱了。”沈君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關火,把雞翅撈出來,“想喝番石榴汁。”
這好像是沈君堯第一次跟他說自己的感受,陸意屏頓時像聽到嬰兒初次開口叫“爸爸”一樣,整顆心都融掉了。
他立馬轉身跑出去,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番石榴汁,又抽出幾張抽紙幫沈君堯擦臉。
沈君堯彎下膝蓋,讓視線和陸意屏平齊,閉起眼睛,一臉滿足。
陸意屏很享受這種赤城又強烈的“需要”,像南島夏天最熾烈的陽光,明媚充沛,把他這母單多年,都快空出黴味的軀殼裡裡外外都照了個遍。
他骨子裡那股大俠般鋤強扶弱的正義感也越發強烈了起來。
沈君堯拉開飲料罐,喝了一口,看著瓶身上的圖案,忽地凝住::“這裡面的水,是這個果子的嗎?”
罐身上印著的青果子洇著水霧。
“對,用這個果子榨出來的。”陸意屏的拇指陷進他放鬆的大臂肌裡。
手感真好。
沈君堯看著那圖案,若有所思:“真神奇。”
“來!”陸意屏把他拉到院子門口,往雞窩旁一指,“就是它。”
沈君堯看看那幾棵樹,再看看瓶身上的圓果子,嚴肅的小臉一皺,“……不像啊。”
陸意屏噗嗤一聲笑出來,被沈君堯可愛得心尖兒疼。
“哎喲寶貝,這個果子呢,是這棵樹長出來的。”
“你是說這顆樹會長出東西?”沈君堯驚訝道。
“對啊。”
“好神奇,沒有的東西為什麼會多出來呢?”
“這就是生命。”陸意屏撚著沈君堯後頸細絨似的碎發。
“生命……”沈君堯重複著他的話。
“這種果子的外表都是綠色的——”陸意屏繼續科普道,“但是裡面呢有紅瓤、白瓤,還有黃瓤,口感有硬的,也有軟的。”
“什麼時候會長出來?”沈君堯又問。
陸意屏想了想,說:“……大概冬天吧。”